让他死。
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实验就会继续。
日复一日,疼痛锥心刺骨,深入骨髓,如此难耐,又有人日日夜夜在他耳边蛊惑着说:“只要你开口求饶,我们就让你解脱。”
这样的诱惑就连成年人都未必能熬得住,但那时殷瑢不过十岁,却硬是一声未吭,直接把那人当空气,反倒搞得那人得不到回应很是尴尬。
这般近乎于狠毒的硬气,就连向来残酷无情的施刑者看了,都不由觉得心惊肉跳,好像那被绑在行刑架上受刑的人并不是殷瑢,而是他自己。
终于有一天,天瀚帝坐不住了,决定见一见这个令人惊叹的奇异孩子。
见上一面,然后,杀掉他。
——天瀚帝最开始的时候,确实就是这样打算的。
那一天,殷瑢被人从行刑架上解下来,丢进了香喷喷的浴桶里。
一身累累的伤口遇到水,又是一番难以忍受的噬骨般的疼痛。但伺候他的下人们才不会管这么多,他们只需要把他洗干净了换上新衣服送到天瀚帝面前就好。
从浴房到偏殿的路程有一点远。殷瑢被人领着一步一步走过去,每走一步,身上就会有一个伤口霍的裂开,渗出汩汩的血,掩在他刚换上的玄色衣袍之下,滴在脚底蓝灰的鹅卵石上,无人得见。
殷瑢行到殿门口,那时正值暮春,是落花的时节,软暖的微风将梨花花瓣携到他的身边,像那白雪飘摇一般,他在这样清雅出尘的风里抬脚进了殿,不过十岁的年纪,那尚未完全长开的容颜里却已隐约可见天神之貌。
梨花如雪萦萦,斜阳似锦明明。
殷瑢站在这一束斜阳下,站在纷飞的梨花里,不声不响,天瀚帝却看得呆了。
天瀚帝素来喜好男童,尤其喜好漂亮的男童。
从前这位世子小殿下的才智太过惊人,不由便令世人遗忘了他那同样惊世的相貌。
从前天瀚帝只知这小殿下才智无双,如今一见惊心才幡然醒悟,原来更无双的却是这位小殿下的容貌。
于是天瀚帝心里的想法便不由的就变成了——见上一面,玩上一波,然后,杀掉他。
险恶而冲动的心思一旦升起,便会克制不住的想要立刻付诸行动。
天瀚帝眯了眯眼睛,屏退了所有下人,朝殷瑢招招手:“你,过来。”
天瀚帝许久没有见到这般绝色的玩物,心里不由的便有些急,这一急之下便不由的忘记了,他面前的这个孩子曾经经历过整整七轮长达七年的非人实验。
这样一步一步从地狱最深处走出来的孩子,怎么可能会乖乖沦为别人的玩物。
微风渐歇。萦绕在殷瑢身旁的梨花花瓣一片一片落在地上。
殷瑢缓缓抬起了头,踏着这些雪白微薄的花瓣,一步一步朝前方的天瀚帝走去。
他走得很慢,也很镇定,像是杀神亲临,散漫而闲适的享受着杀戮前独有的宁静。
天瀚帝看着他这样一步一步走过来,却不觉得是死亡开始倒计时,只觉得是幸福将临。他热切的想要拥抱将来的幸福,却又被殷瑢这样缓慢的速度撩拨得心火越发旺盛,待他终于走到他跟前时,天瀚帝急切的便要伸出手去。
他却没来得及碰到他。
眨眼间只见半空里划过一道冷白刺眼的光,随即便有鲜血喷溅。
七年隐忍,为得便是此刻的一击必杀。
天瀚帝捂着血水喷涌的喉咙,睁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指着殷瑢断断续续道:“你你!”
你为什么会有刀?!
能够进入这间偏殿的人,应该是全身上下都经过严密的审查,没机会携带任何危险物品才对!
殷瑢盯着这个挣扎在死亡边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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