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袖口之下的掌心里却握着一柄薄翼短刀。
这刀曾被步生娇拿走交给了辛兰,辛兰被乐正萱抓住后,这刀又落进这位泽太妃的手里,乐正萱被九千策关押后,它才重新回到了她的手上。
辛兰那个丫头,就算是拿起了刀,只怕也下不去手杀人的吧。
柏氿无声思量间,乐正萱已然行到了她的身边。柏氿并没有转头去看她,仍旧迎风望着远方淡淡道:“这儿风景真好,您说是么,太妃?”
“是啊,”乐正萱轻声道,“若是能死在这里,倒也是不枉此生了。”
“哦?”柏氿挑眉,轻飘飘的朝乐正萱望过去,“太妃当真这么想?”
乐正萱轻笑着将自己脸侧散落的碎发夹到耳后,“我知道你想杀了我。”她微微垂眸,笑了笑,又道:“但是在动手杀我之前,郡主可否听我这个老人家讲一个故事?”
柏氿颔首,“太妃请讲。”
乐正萱抬头看向天边远山,“这个故事有点长”
这个故事有点长。
一切都要回到殷瑢三岁的那一天从头说起。
那一天乐正萱站在殿门外,听见三岁的殷瑢对影子说:“你听好了,既然是我的父王和母妃要你跟在我身边,我自不会为难你。”
故事才说了一个开头,柏氿便问道:“这句话有什么问题么?”
“自然是有的。”乐正萱轻叹,“他是泽国的世子殿下,未来的王,他是要成就千秋帝业的人,他的对手是整个大苍帝国,那么他就应该是最强势最果决最无情的人,他应该宁可负尽天下人,也不可以容忍旁人一丝一毫的背叛和辜负。他怎么可以因为父母的关系,就隐忍委屈了自己?养虎终成患,该杀的人就得杀,他啊,不应该留情的”
“我想逼他下手杀了那个影子,于是那一天”
那一天她走进屋里,在影子身前站定,又俯身将他抱起来,摸了摸他的头,柔和的问道:“瑢儿,羹汤好喝吗?”
那一瞬间她看见殷瑢眼底骤然迸裂的杀意,她想在这杀意里加一把火,于是便朝他厉声道:“大胆!竖子如何胆敢直视本妃!还不跪下!”
听到这里,柏氿轻抚着手里的短刀,微微垂眸,笃定道:“他跪下了。”
“是啊”乐正萱搭上吊桥的绳索,唇角笑意渐显酸涩,“我那个傻儿子啊,跟他爹一模一样太重情了。我想试一试他隐忍的底线到底在哪”
所以有时会当着他的面,将那个影子抱在怀里。
可越是试探,便越发觉出问题的严重来。
“无论我怎样逼他,他都只是忍,什么话也不说。后来有一天我问他”
瑢儿便是瑢儿,母妃还能认错不成?
“那个时候他心里大概是很委屈的,所以他反问我”
您为什么不会认错?
“我告诉他”
母妃怎么可能会连自己的亲儿子都认不出来呢?母妃啊,有自己的辨别方法哦。
“后来我又问他”
不信的话你仔细想想看,母妃有认不出你的时候吗?
乐正萱握紧了手中绳索,眼底渐渐的泛出些微水光,“那时我在心里想,只要他告诉我,只要他肯告诉我,我马上就去杀了那个影子,这一切都会结束。”
“他不会说的。”柏氿看着乐正萱,道,“就像您不会把这一切告诉他一样。”
乐正萱听得一怔,随后自嘲的笑了笑,“都说知子莫若母,可我这个娘亲啊竟然还不及你了解他”
柏氿没有回话,乐正萱又继续道:“后来那个影子要替他去大苍为质,上路的那天,我心里想,若是在这个时候逼他,他总该发狠了吧”
“可是他最后去了大苍,”柏氿盯着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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