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毓盯着这方长绫双肩颤抖、面上时白时青,邓艾在一旁望见他这幅模样心中暗奇,笑道:“卢大人看什么看的这么入神?”说话却不闻卢毓回答,邓艾举步上前,凑到卢毓身边向那长绫上面看去,谁料这一看却是看了个魂飞魄散。
“朕闻人伦之大,父子为先;尊卑之殊,君臣为重。近日操贼弄权,欺压君父;结连党伍,败坏朝纲;敕赏封罚,不由朕主。朕夙夜忧思,恐天下将危。卿乃国之大臣,朕之至戚,当念高帝创业之艰难,纠合忠义两全之烈士,殄灭奸党,复安社稷,祖宗幸甚!破指洒血,书诏付卿,再四慎之,勿负朕意!建安四年春三月诏。”
这短短百余字,邓艾看到一半已然是汗如雨淋,急匆匆扫过结尾,只见落款处入目的头起第一人便是故去国舅董承字样,接着下来依次是已故侍郎王子服,已故长水校尉种辑,等等十余人,其中今日尚在人间的也有马腾、刘备。
邓艾心中大骇,急声道:“此物绝非我家所有!”
卢毓却似没听到这句,只将长绫上的这百余字在手中颠来倒去看了数遍,喃喃道:“此莫非便是人所传言十余年前的伪衣带诏之原文?”
邓艾闻言心中一动,他本身年纪太轻,刚才看着文字惊骇也不过是因为这上面所写的大逆不道之语,对这些文字的来历却是并不知晓,此时听卢毓说起,再看那绫上所写的时间“建安四年春三月诏”,慢慢将这上面文字和自己以前所听闻的一些隐隐约约的传闻结合起来,也是觉得卢毓所言不错。刚要点头应和,却是猛然想起这“伪诏”可是藏在自家家里,若被曹操知道自己家中藏有此物,只怕立时便是掉下一个杀身灭家之罪!当下连忙抛去心中好奇,再度急声道:“卢大人,此物非我家所有,定是他人嫁祸!卢大人千万明察啊!”
卢毓这时也回过神来,转向邓艾道:“此物我要交于丞相,一切还要看丞相发落。”
邓艾急道:“此事明显是人嫁祸,若丞相误会,岂非我一家尽死大人之手?”伸手刚欲去抢长绫,但又想自己这样去抢岂非让人误会,欲盖弥彰?何况就算抢回来又能如何?只要卢毓将此事禀报了曹操,那么依旧还是等死而已?如今还是只有让卢毓不将此事说出方才为上。手伸出一半又收了回来,急声道:“还望大人高抬贵手,万勿让此事传。。。”一语未毕,已听门外噪杂,邓艾急忙转到门角向外看去,只见院中已然闯进一队兵卒,乱哄哄便在院中排做两列,看情形似是还在等待他人。
邓艾见状一惊,收回身子,转头向卢毓惊怒道:“莫非这一切都是大人安排,要置我与大哥一家老少于死地吗!”
卢毓也是心中惊讶,但此事确实与他无关,听闻邓艾怒气冲冲的话语,连忙道:“士载勿要瞎猜,这些后来的我也不知道都是些什么人。”将手中长绫藏入袖中,向邓艾道:“此事等会再说,我们还是现出去看看这些人都是为何而来。”
邓艾见卢毓神情不似作伪,也知若卢毓真的受人之命有心算计自己,那么他此刻早已可以大声声张出来,也没有必要再这样藏着掖着,当下也便点点头道:“也好,不过还望大人手下留情,我全家性命此刻都只在大人手掌之中。”
“此事暂且不说,我们还是赶快出去看看。”虽然心中也是不信刘越家中会藏“伪诏”,但事关重大,卢毓也不好太过肯定,只是暂且应付一句,便是举步出了偏房。
刚出房门,却见对面来人正是五官中郎将,当今副丞相曹丕!
卢毓急忙上前拜道:“卢毓拜见大人。”
“起来吧,”卢毓为曹操功曹,又是故北中郎将、大儒卢植之子,故曹丕与他也还算是相熟。左右看了看,曹丕略略奇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不说曹丕奇怪,这边卢毓也是一奇,自曹丕任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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