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毓心中一凛,垂首道:“看到了。”
“那你把当时的情景说给孤听听。”曹操道。
“是。当时是。。。”虽然曹操语气平淡,可卢毓却不敢怠慢,连忙答应一声,接着将自己所见之事不加任何评述地详细道来。
曹操听罢默默不语,半晌道:“好了,你下去吧。”
卢毓闻言却不退去,从袖口将那所获“伪诏”取出,双手奉上,言道:“丞相,此乃卑职在刘校尉家中偶然发现,事关重大,其中又颇有蹊跷,卑职不敢擅做主张,特奉丞相一览。”
曹操略略惊奇,挺身向前拿过“伪诏”,在狐疑之中展开观看,未看三行,已然既惊且怒道:“此物你说是从文方家中得来”
曹操的反应既在卢毓意料之中,却也在他意料之外,意料之中是因为他觉得“无论是谁”见到这份“伪诏”都是应该这样勃然大怒,但意料之外的却是他心中想的这个“无论是谁”是早已将曹操排除在外,因为在他看来,这份来历不明的“伪诏”实在还不足以撼动自己视为天人的主公、大汉丞相曹操的心脉。不过无论是意料之中,或是意料之外,卢毓都是随即恍然,若曹操看见这“伪诏”依旧面不改色,那自己只怕又要再生出些别的胡思乱想了吧。“确实是在刘校尉家中得来,不过其中尚有隐情。”卢毓道。
卢毓自然不知道曹操之所以会如此失态,却是因为后者知道这份“伪诏”其实并非是伪诏,这上面所写文字与十余年前他所剿灭的董承一党所获“衣带血诏”一般无二,所差别的也不过是新旧年代而已。如今十余年过去,突然之间看到自己最器重的一位年轻将领家中突然出现这份“旧相识”,曹操又如何能够不激动?手持“伪诏”心中振动,急声道:“有何隐情”
卢毓道:“此物固然是在刘校尉家中发现,可是当时它却是摆放在一个极为显眼的位置,试问若刘校尉真有。。。”卢毓说到这里一顿,咳嗽两声,自动跳过,接着道:“试问这样一个东西,刘校尉家人又怎么任由它放在那样一个明显的位置来让人随意观看呢?”
曹操闻言点头,卢毓再道:“刘校尉如今虽然也是官宦,可是家中却甚是简朴,无奴无仆,一进小院,平常贩夫走卒都可以随意出入,这样一个环境,若有人想诚心设计诬陷,实在是轻而易举。”曹操再度额首,卢毓又道:“何况。。。何况副丞相久居邺城,若非有人告密,却如何突然返回许都?而且更是直扑刘校尉府上搜查?所以以卑职之见,此事定是有他人陷害,与刘校尉及其家人无干。”
曹操闻言默不作声,片刻道:“此事你言之有理,你先暂且退下,孤。。。”说话中,有侍者进屋禀报,说道折冲校尉刘越之弟邓艾在府门外求见。曹操闻言转头看向卢毓,卢毓急忙道:“此必是他来向丞相呈情,丞相易看在刘校尉面上好言劝解,勿要寒了大将家人之心。”
曹操既不点头也不摇头,转头向侍者道:“你去叫他进来。”
“是。”侍者答应一声退出房外,半晌邓艾被引进屋中,弯身拜道:“小民邓艾,艾。。。艾,拜见丞相。”他结巴早已好了,只是每逢报自己姓名时依旧还是“艾,艾”个不停,这时虽然面对曹操心中多加了许多小心,却依旧还是难免。
“抬头说话。”曹操道,他虽知刘越有个义弟却从未见过,这时望见邓艾难免多看几眼,只见邓艾面容稍显稚嫩,却有一丝英气,虽然听他话语中少许结巴,可眉目中也自有一种坦然。曹操心中起了一丝喜爱,和颜问道:“你便是折冲校尉刘越之弟邓艾?”
“小民正是。”邓艾道。
声音不卑不亢,曹操再度上下打量邓艾一番,说道:“你来此何事?”
邓艾道:“小民失察一时遭人陷害,特来请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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