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白衣女子
杨柳低垂,阳光很是舒服,诺大的庭院里杜鹃花开,映出一片雪白,春风吹过,花瓣飘啊飘的,落入锦鲤池中,鱼儿以为是主人洒下的食料一口吞下,岂料杜鹃花花瓣有微毒,才吞下肚,立刻变得醉茫茫,于池子里浮浮沉沉。
“都这么久了,你们还没长记性。”宛若杜鹃花般圣白的女人坐于亭中纳凉,见又一条鱼儿吞了花,忍不住开口责备一声,却没有制止的意思。
忽而,巨大的阴影将她笼罩,不需看,她也知道来者何人,“他醒了么?”她继续品尝手中茶品,面容依旧冷若寒冰。
“醒了。”孟玄夜撩袍坐在女人身旁,简短回答了一句。
放下茶杯缓缓起身,走前几步刻意与男人拉开距离,白衣女子转而望向通往东厢的小路那抹渐渐靠近的人影,始终未曾正眼瞧过坐在亭中的男人。
“你说你有办法?!”跨入凉亭,筠落燕开门见山,言语中充满质疑。
“你信我么?”女人不答反问,眼中的冰冷融化了几分。
“不信。”诚实地回答,他怎么可能相信她?
她,不过个连自己命运都无法掌控的女人。
“若是不信……”红唇微扬露出自嘲的笑,白衣女子自桌上拾起个精致的小瓶子双手摆弄,“若你不信我,这救她的方法根本行不通,这瓶子里的药你也根本不敢用。”
轰——
脑中顿时一片轰鸣,女人掌心的瓶子男人似曾相识,他甚至对瓶子里的粒粒药丸有着清晰的记忆,却依旧不愿相信心中的答案,“那是什么?”他问。
“毒药。”言语平和,仿佛她口中说的只是强身健体的补药,而不是杀人于无形的毒药。
“你……”筠落燕全身肌肉陡然僵住,遥远的画面霎时浮现眼前,但由于时间太过久远,他已记不得画面中人物的清晰面容,可记忆中颓然倒地的身影,依旧让他对那药丸的毒性毫不怀疑。
“虽为险招,却能轻易办到你办不成的事情。” 白衣女子再次开口,掀起新一轮诱惑,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提议有多少分量。
蓦然,男人眼中的质疑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汹涌而来的无奈。
是啊,他带不走芳儿,无法将她从那禁锢她的林府中解救,她不肯跟他走,现在不肯,以后更不会肯……只要她活着,她就不会接受自己对她的帮助。
那么,现如今,他就只能接受那个女人的提议?
只能接受这个让他无言的结论?
如若带不走她的人,就只能带走她的尸首?
“不——”他怒吼,光是想到她全身冰冷的模样,他的身心就像被千把利刃贯穿,无法呼吸,光是想到她毫无血色的脸庞,他就恨不得同她一起奔赴黄泉。
“你以为你有的选择?”孟玄夜冷漠开口,斩下男人退路,让他逃无可逃,“你不动手,过不了多久,她自己也会动手,到时候你见到的只会是她真真正正的尸体,难道你要到那个时候,才来后悔自己如今的懦弱无能吗?”
“何不干脆一些?”虽不满孟玄夜的言语直白,白衣女子却无法否定那段话的真实性。
筠落燕沉默以对,现实与痛苦冲击着他的脑袋,他没有退路了,早在他将芳儿逼入林府的时候,他便没了退了,不……比那更早,或许,或许早在他把她赶离自己身边,早在他用计逼她嫁于自己,早在他与她于皇宫中的相遇之时,他便没了退路,这一生,他注定辜负于她,注定将她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既是这样,他为何还要迟疑,为何还要拘泥于带走她的方法?她若恨,就让她恨去吧,她对他的恨已经很多,已经将他与她永远隔开,今后更恨一些,又算得了什么?总比她在那林府被人任意欺凌,肆意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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