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龚仲离开后,张晗瑛内心不禁松了一口气。正气大厦开发中隐藏的税收问题,一直是她的一块心病。现在龚仲主动提出的这个处理方案,既得到赵一局长的认可,又圆满地解决了这个问题,她不高兴都不行。
说心里话,这个问题虽说她在公开场合千方百计地回避推脱,但她内心却比谁都清楚。这个问题已困扰她多年了。虽说问题暴露前,她把工作做细了,将这一切都与赵一局长紧紧地捆绑在一起了,江南局的干部职工对她也不敢说什么,但她有时睡梦中也会惊醒。
张晗瑛也曾想过把问题解决掉,但她没有这个能力,只能一直让它这样拖着。现在龚仲能够主动解决,作为这起事件的当事人,张晗瑛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但她不但不会感激龚仲,反而还会借故为难龚仲。因为如果她感激龚仲,就是在龚仲面前承认她的问题。
反正官场上就是这样,一切以利益为先。什么办事要公正,说话要公道,为人要正直,那都是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糊弄那些下属的理由。越是这样冠冕堂皇的人,暗地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事越多。因此,尽管张晗瑛明白这些,但她一点都没有感觉到愧疚。
不说张晗瑛的这些内心独白,却说龚仲拿着赵一局长亲自批示的这个请示,来到了董昕主任办公室。他首先把呈批件递给董昕主任,并简单地介绍了事情的经过。然后将张晗瑛的特别叮嘱,一定不漏地报告给了董昕主任。
董昕主任将会签意见,特别是赵一局长与洪继宗副局长的指示,非常认真地看了二遍,然后问龚仲道:“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龚仲回答道:“下一步我们要做的有二件事,一是以这个方案为准,向税务部门提交一个报告,请求改为物业公司企业所得税征收方式;二是向财务处打一个申请临时周转资金的报告,用于支付这笔补交的税款,因我们物业公司银行账户上没有这笔资金。”
董昕主任思考了一下,再次问道:“你认为这二件事情应该哪个做为好?”
龚仲回答道:“方丽红是物业公司的专职会计,也是物业公司的税务专管员。我认为物业公司申请改变企业所得税的报告,应该由她负责。”
龚仲沉吟了一下,继续说道:“至于向财务处申请临时周转资金的报告,我认为也应该由她负责,这毕竟是财务上的事情。但如果她忙不过来,我也可以帮忙办理,我们内部的事情还是好说。”
听到龚仲这样说,董昕主任没有立即表态。他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下,说道:“龚主任,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方丽红毕竟是财务处的人,去找她也麻烦。我看这样行不行,那就一事不烦二主,干趣你负责到底,把这件事做完算了。”
龚仲见到董昕主任这样安排,虽说内心对他的安排不敢苟同,但他没有公开提出异议,只是委婉地说道:“既然领导这样安排,那我就努力去做。只是到时还要请领导出面做些解释工作支持,特别是向财务处借钱的事。”
改变正气物业公司企业所得税征收方式,主要目的是为了了正气大厦开发时隐藏的税款之难,不管从工作职责出发,还是按一般常规,这后续的二项工作,都应该是会计方丽红出面办理。但现在不管是董昕主任,还是方丽红的直接领导张晗瑛,他们都有意无意的不敢找方丽红,而是把事情压了龚仲的头上。
这就是官场上的一种悲哀,更是龚仲的一种悲哀。他明明知道这是他们不敢触犯方丽红这位江南局的特殊人物,而以手上的职权欺负他这位没有任何背景,且陷入“案件”未了结的背时鬼。
但龚仲没有反抗,他知道就是反抗,也不会改变结果,只是图个口头上的快乐。自树大明“黑山事件”后,龚仲早就习惯了这些非正常工作,心里早就被官场上的这种潜在规则磨练得无比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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