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汐辰深吸一口气,沉淀心绪,暗暗告诫自己千万不要露出破绽。凤碧清与雪魅瞳相识在先,显然他们之间还有着她所不知道的羁绊,如果不小心露出破绽让凤碧清察觉,恐怕会给她带來极大的麻烦。
彼时,已有太监双手将画呈现给凤龙镶。凤龙镶观后,赞赏道:“雪嬷嬷才华惊世,果然让朕大开眼界。朕早先听闻花满楼的四小姐雪魅瞳亦精通妙笔丹青,能够随曲而画,因此而得到六弟的赏识。六弟,可有此事。”
凤碧清拱手答道:“回皇上,确有此事。”
什么。。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她怎么不知道。。大意了。大意了。
难怪凤碧清会用那样的眼神看她,原來他跟雪魅瞳当年就是因为这样而结识。而她竟然不知道,还傻傻地把自己给卖了出去。哎呀呀。太愚蠢了。
凤龙镶问:“六弟以为,雪嬷嬷的这手丹青妙笔比之雪魅瞳又当如何。”
凤碧清深看雪汐辰一眼,坦然回答:“自然是雪嬷嬷更胜一筹。”
“说起來,雪魅瞳还是四弟你的王妃。”
凤龙镶突然转向凤倾歌,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四弟,想必你也见识过这手丹青妙笔,不知道你对此有何评价。”
凤倾歌太阳穴隐隐跳动,神情有些僵滞。
那时他与雪魅瞳相互猜疑,相互提防,他唯一一次见过雪魅瞳作画,就是在雪魅瞳为冷君毅画画之时。当时,他还吃了一顿横醋,把那幅画撕烂了。他犹记得当时雪魅瞳满脸遗憾,显然很不舍得那幅画。
后來,他与雪魅瞳互通心意,生死相随。然而,那时候在一线天遭遇易胜天的伏兵,生死犹不可知,他们又哪里有这个闲情逸致吟诗作画。
再后來,雪魅瞳落下万丈悬崖,他就再沒有机会……
今日,凤龙镶当众刻意提起,显然就是在揭他的伤疤。
凤倾歌不冷不热地回答:“回皇上,臣弟是个粗人,只喜欢舞刀弄剑,不懂得吟诗作画。臣弟对画的钻研不及六弟,臣弟相信六弟的判断,自然是雪嬷嬷更胜一筹。”
凤龙镶沉声道:“既然四弟也这样说了,雪嬷嬷,今日你献画有功,你想要什么奖励。”
雪汐辰怔了怔,旋即恭敬道:“民妇不敢。这幅画就当作民妇和萧公子敬献给皇上的礼物,民妇不敢讨赏。”
“很好。雪嬷嬷,你退下吧。”
“谢皇上。”
雪汐辰回到萧流月身边坐下,萧流月悄悄握住雪汐辰的手捏了捏,发现雪汐辰小手冰冷毫无温度,他不由得侧脸望向雪汐辰泛白的小脸。
“雪儿。”
雪汐辰垂眸掩去心思,她压低声音对萧流月说:“我有些不舒服,想出去走走。”
萧流月皱眉道:“皇宫不比其他地方,容不得你到处乱走,莫要忘记你自己的身份。”
雪汐辰答道:“放心。我心中有数。你就当我上茅房了,我去去便回。”
说罢,她起身离席,引來一旁凤倾歌的注视,“她去哪里。”
“咳。”萧流月轻咳一声,略显尴尬地压低声音回答道,“如厕。”
凤倾歌闻言也显尴尬,转过脸捧杯静饮不再言语。
……
离开宴席,雪汐辰百无聊赖地漫步在御花园。她知道凭自己此刻的卑微身份,不适宜在皇宫胡乱走动。但是,面对凤龙镶时心里压抑的团团怨气令她胸口发闷,冲动得只想将凤龙镶五马分尸,她几乎快要忍耐不下去了。
走过一处安静的亭院,鼻翼间传來阵阵幽香,不可思义地安抚了雪汐辰燥动的心绪。雪汐辰站定脚步,仰首枝头摇曳绽放的一株粉红腊梅,点点沁凉入心入脾,整个人就仿佛化为了那枝头红粉,在风中尽情舒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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