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却也不是……”
雪汐辰推开萧流月,收拢了衣领,看了一眼地上安睡的凤倾歌,淡淡答道:“凤倾歌爱的女人是雪魅瞳,不是雪汐辰。他宁可去爱一个死去的女人,也不愿意去爱一个活着的女人。因为,凤倾歌身边女人无数,换女人如换衣服,唯有死去的女人方能够在他心里留有一席之地。更何况,他觉得自己亏欠了那个女人。”
萧流月怔忡呆立在月光下,缕缕清风抚起了他散乱的长发。他怔怔地看着她,不解道:“你……何意。”
雪汐辰系好衣带,淡淡看向萧流月,答道:“凤倾歌心中的女人是雪魅瞳,,那个过去的我。他宁可追忆在过往痛苦的记忆中,也不愿意睁开眼睛看清楚这个活生生站在他面前的我,,雪汐辰。我虽然爱凤倾歌,却不愿意做回他心中的那个雪魅瞳。”
“汐辰……”
“师兄,你放心吧。雪汐辰就是雪汐辰,她不会变成雪魅瞳。既然决定了忘却过去重新开始,我就绝对不会再走上过去的老路。如果凤倾歌爱的人只是雪魅瞳……我跟他终究只会成为陌路……”
“你……想好了。”
“师兄,你扶凤倾歌回去吧。”
她静静呆立风雪之中,目送萧流月扶凤倾歌离开这片用來祭奠她的曼陀罗花田,这片凤倾歌注满哀伤的禁地。
“瞳瞳……瞳瞳……别走……别离开我……瞳瞳……”
躺在床上,雪汐辰呆呆地仰望天花板默默地发着呆,耳边不断徘徊着幽静庭院里凤倾歌离开前最后的喃呢呓语,心脏阵阵绞痛。她翻了个身,面朝墙壁而躺。今晚连番刺激令她心绪混乱,一时之间无法安眠。
魅影……
萧流月……
凤倾歌……
三个男人,三份不同的爱。一个是她的知己酒友,一个是她敬爱的师兄,一个是她生命中最爱的男人,他们三个人都在她生命中占据着相当重要的份量,她不愿意失去他们任何一个人。
魅影,为何你要如此逼我。
师兄,难道你就不能够单纯地只做我敬爱的师兄吗。
倾歌……为何你只爱雪魅瞳……
辗转反复,始终难入梦乡。雪汐辰翻身坐起,既然睡不着,那就不要睡了。留在王府,一再勾起她伤心的记忆,她是否应该另觅他处。否则,她几乎已经快要失去了再在王府中住下去的勇气。
不睡了。起來走走。
穿衣下地,打开房门。大雪漫天纷纷扬扬,寒气扑面而來,她忍不住打个哆嗦。夜深了,天更冷了。她紧了紧身上的大袱,迈步踏入雪地之中,留下一连串深深浅浅的脚印。
离开王府,漫无目的地走着,大雪纷纷扬扬飘洒,沾在雪汐辰的眉角发梢,远远望去,竟如同三千华发,满布忧伤寂寞,清冷苦寒。
手脚冰冷,却敌不过心中的苦寒。她只是一个人,却因为她而伤害了这么多人。她怨恨自己,就如同她曾经唾弃自己的身份。如果雪汐辰不曾存在,那么是否魅影就不会为她黯然伤情,萧流月仍然闲云野鹤不必卷入这朝堂争斗,凤倾歌仍然做回他潇洒的风流浪子,不会为情所痛。
如果她离开,一切是否能够恢复原状,魅影仍然是个忠心耿耿的暗卫,萧流月仍然逍遥江湖,凤倾歌仍然做个潇洒风流的不羁王爷。
如果她的离开真的能够解决一切问題,那么,她是否应该回去。去一个沒有任何人能够寻找到她的地方,重新开始。……
如果她离开……
一把温暖的油纸伞挡在她的头顶,为她遮挡漫天冰寒的雪花。雪汐辰茫然回首,冷君毅刚毅硬朗的面容近在咫尺。他温柔地睇凝着她,难掩眸底担忧之色,“汐辰,你身体不好,为何雪夜一人在外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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