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影苦涩自嘲，缓缓摇头，“瞳瞳，如果我告诉你，我相信你会愿意与我私奔到天涯海角。但是，这就意味着我们要一辈子背负上组织下达的追杀令，要一辈子在躲躲藏藏中度日。你愿意过这样的生活吗，终于生活在惶恐之中，日日夜夜躲躲藏藏，随时随地要躲避暗杀者的追击。即使你愿意，我又怎么忍心让你跟我一起过这样朝不保夕的生活，瞳瞳，爱你，就希望你能够像个普通女孩子那样快快乐乐，能够享受到普通女孩子应该享受的生活。我只想看见你像个普通女孩子那样快乐幸福地微笑。既然你和我之中注定要有一个人死，那么，就让我去死吧。如果我的性命能够换回你的平安……”

    “夜魅，你有什么资格自私地替我决定。”

    雪汐辰气恼咬唇，心里说不出是感动，还是愤怒。她跺脚，愤愤地说，“夜魅，你自私地以为自己死了就能够解决一切，就能够换回我的平静生活，但是，你有沒有想过在亲手杀死你之后，我过着的都是些怎么样行尸走肉的日子。夜魅，你曾经给了我最幸福的爱，可是，你却自私地将这份爱抢走。你有沒有体会过那种从天堂瞬间掉落地狱的滋味。简直生不如死。”

    魅影抚住胸口，呼吸不稳，胸口闷痛，他知道，自己的心在淌血，自己的心在淌泪。他努力压抑住这份过于痛苦的感情，却无法掩饰声音里的颤抖，“瞳瞳，我承认我自私。夜魅一生骄傲不羁，如果他要死，也只能够死在自己心爱的女人手上。瞳瞳，对不起。我从來沒有想过，我这样做会对你造成怎么样的伤害，我只是自私地希望，能够让你一辈子记住我……永远都不要忘了这个做叫做‘夜魅’的男人……”

    雪汐辰抚额苦笑，自嘲摇头，也不知道是在嘲笑夜魅痴傻，还是在嘲笑自己天真。她苦涩地说：“夜魅，你真的很自私。杀了你，我又岂能好过，被自己心爱的人背叛，逼着自己亲手杀死自己最心爱的人，那段时日，我就像行尸走肉，活着，其实形同死去，……那时候的雪魅瞳根本就沒有灵魂，或许灵魂早已经随着夜魅的死而深埋黄土，……我其实挺感谢命运，让我能够穿越來到这里，能够重新开始……”

    魅影深深凝视雪汐辰，情真意切深情地说：“瞳瞳，我也感谢命运，让我能够再一次遇见你……”目光炙热情深，一字一句皆自肺腑。

    雪汐辰侧开脸庞，掩去心潮澎湃的动容。她面无表情地淡淡拒绝，“夜魅，我已经不再是当年的雪魅瞳。”

    “我知道……”

    当年的雪魅瞳，心里只有夜魅；而现在的雪魅瞳，心里只有凤倾歌。

    魅影自嘲摇头，嘴里尝到了苦涩的滋味。当年种下的恶果，今日终于轮到自己品尝，……

    报应啊。这是他的报应。

    “瞳瞳，我不奢求能够得到你的原谅……”

    其实，当我认出你就是当年的雪魅瞳，我就再沒有资格奢求能够得到你的原谅。当年我犯下的罪恶，是我一辈子都无法弥补的痛苦。今生，只要能够看见你活得好好的，过得开开心心的，我就已经心满意足。

    真的。

    只要你开心，就好。

    “我不会原谅你。”

    口里说着绝情的话语，雪汐辰心底却如同千刀万割，痛苦万分。泪水不可抑制，滚动眼角，她努力眨了眨，试图挤回，却在触不及防间，在眼角落下一串晶莹的泪痕。

    夜魅……魅影……

    魅影……夜魅……

    一个是她前世的爱人，一个是她今生的挚友，他们都曾经是她生命中最重要最无法割舍的两个人。

    一个曾经被她亲手所杀，一个愿意追随她碧落黄泉，他们都曾经在她生命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一个恨极。

    一个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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