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歌眼眶中突然涌上了一股泪意，胸口酸涩闷堵。

    这就是萧流月的真实想法吗。不是沒有想过回头，只是自从他踏上了报仇这条鲜血铺就之路，他就早已经沒有了退路。只能够走，就这样走，一直走到底，走到他身心俱疲，走到他身心俱死。……

    是这样吗。

    是这样吗。

    流月，原來你竟然一直这样想的吗……

    萧流月冷笑，目光阴霾，缓缓摇头，“凤倾歌，你错了。沒有任何事情能够重新开始。”

    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未來……

    选择了，就只能够一直走下去，直到生命的尽头……

    萧流月目光坚定而执着，“凤倾歌，凤碧清是我的弟弟，是我在这个孤寂冰冷的世界上唯一的血缘之亲，不管他要做什么，我都会陪着他一路走下去。因为这是我的选择，也是我对他的承诺。”

    凤倾歌沉默，忽然自嘲地笑了。

    流月，我明白了……

    原來，你所做的一切，都只因为你太过宠爱凤碧清，以至于无论凤碧清做出什么样的决定，你都要跟他站在同一阵线。

    所以，凤碧清的选择，就是你的选择……

    凤碧清选择了一条道儿走到底，你则选择了陪着他一路走下去，直至生命的尽头。……

    凤碧清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宁负天下人。

    你为了凤碧清，愿负天下人。

    因为你们是这个冰冷寂寞的世界上唯一相互关心彼此唯一视彼此为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的两个人呵……

    更因为，你们是彼此在这个孤伶伶的冰冷的世界里唯一仅存的亲人呵……

    沉默了许久，萧流月站起來。他缓步走到凤倾歌面前，深深凝望曾经的挚交好友，良久，真心实意地说：“凤倾歌，我虽不想杀你，却不得不杀你。我敬重你，欣赏你，如果我们不是站在彼此敌对的立场，我们一定能够成为很好的朋友。只可惜，世间沒有如果。你放心，这几日我会來给你送酒，陪你走完最后一程。今夜，就这样吧。”

    说罢，他毫不犹豫转身，重新踏入黑暗之中。

    凤倾歌静静站在那里，眸底暗波一涌一涌，似滔滔洪水欲泛滥而出，在幽暗的牢房里，有如波光流影，熠熠生辉，然后突然回归平和，紧接着唇角漾开一抹些许温柔些许哀伤的凄美笑容。

    或许，就这样了。

    天牢内，伊人独立。

    ……

    沿着寂静的宫路往回走，心里默默地思考着凤倾歌刚才的话。來到御书房，御书房灯火未熄，纸窗上倒映着两个黑色剪影，乍眼看上去，如此熟悉。萧流月推开御书房的大门，风沐临闻声回首，凤碧清朝萧流月点点头，“流月，你來得正好。我有话跟你说。”

    “沐临，你不是去了白帝城吗。”

    萧流月迈步走进御书房，疑惑的目光从风沐临身上一扫而过。

    “我叫你正与这件事情有关。”

    凤碧清朝风沐临点点头，风沐临对萧流月说：“按照王爷的指示，我在半路官道拦下雪汐辰派回白帝城的信使，但是，那个人不是魅影。”

    说罢，风沐临的视线落在桌案上一个方方正正的铁盒子。

    萧流月走到铁盒子跟前，探头细看，眉头瞬间拧成疙瘩，满布血污狰狞的脸庞，不是他所熟悉的任何一个人。他问：“这个人是谁。”

    风沐临回答：“此人名叫董少旭。他被雪汐辰派來京城监视墨玉王府，沒想到雪汐辰竟然派他回白帝城送信。”

    萧流月沉吟，“魅影呢。”

    “沒有遇见。”风沐临说，“恐怕，魅影此刻仍然滞留在京城之中。”

    萧流月问：“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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