腕粗细的铁链缠绕着少女洁白的脖颈和脚踝,血迹凝固在玄铁上,和斑驳的铁锈交相辉映,散发着一股股浓稠腥烈的味道。
手腕并沒有被禁锢着,只是两条雪白如粉藕一般的纤弱手臂上此刻已经布满了深深浅浅的无数道伤痕,有些伤口已经凝固,结着一块块的血痂,有些伤口还在汩汩的往外渗着血。
少女坐着的那张椅子上连着十几条细细的胶管,椅面是一个凹槽,盛着少女手臂上留下來的血液,管口连通到地面上摆放着的十几个细颈长瓶里面,其中几个瓶子已经装满了血,多余的血液粘稠的溢出瓶口,一滴一滴的落到冰冷的地面。
一片昏暗中忽然响起一个厚重的声音,房间的门颤了颤,然后一阵哗啦啦的声音,牵连着无数铁链在地面拖动,房门被人打开,一男一女从门外走了进來。
女的只望了里面一眼,脸上喜笑颜开,开口说道,声音却是一个男人的。
“看着都装满了呢。”她眯眼笑着上前,弯腰从地面抓起一个长瓶,拔掉瓶口的胶管,将瓶口凑到鼻子边闻了闻,脸上露出一种痴痴的迷幻的笑容。
“宝宝,快來,这药灵之血可真香。”
玉女笑的发自内心的开心,也发自内心的狰狞,刚想弯腰再拿一瓶起來,一旁椅子上的云莲突然动了动。
那双布满伤痕的手臂突然抬起來,伸出五指抓着身边的铁链,发了疯一般胡乱的往地上扫了过去。那一个个装满血的长瓶都被她这突然的一闹给砸的粉碎,一阵乒呤乓啷的嘈杂。
瓶中血液倾倒出來洒了一地,房间中的血腥味顿时又重了几分,带着新鲜的滚热。
云莲用力太大,像是想将身边的一切全部毁掉,扯动铁链的同时身子重心不稳,一头从椅子上栽了下去,栽倒在在一片尖利碎片和血泊这种,瓷瓶碎片扎进皮肤里,脸枕着自己的温热,云莲侧倒在地面,一双眼睛燃着惨淡又怨愤的光,在昏暗中一闪一闪。
她望着金童玉女同时呆愣住的表情,心中觉得出气,嘴角艰难的提起个笑,开口说话的声音沙哑无力。
“你们不是要我的血么,血在地上,有本事來舔啊,”
话音刚落,玉女已经一步上前一脚踩在了云莲脸上,鞋底凹凸的纹路抵着少女娇嫩的皮肤,力道大的要将她的整个头颅踩碎。
“贱人,”玉女气急败坏的尖叫了一句,“你以为我不敢杀你,贱人,”
金童较为冷静,伸手将玉女拉了回來,“宝宝别气,别弄死了。”
玉女气急,抬脚又往云莲身上踢了一脚,少女单薄的身躯就像羽毛,卷起一阵细小尘埃,滚落到角落里。
云莲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出來,全身都跟火烧一般的疼痛,冰冷的铁链圈着她的脖颈,连剧烈呼吸都撑的难受,就像是一个屈辱的笑话。
门口又传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又有一人走了进來,步伐匆忙。
“这……”那人一进门便看见房内满地血污的惨状,像是被骇了一下,语气还是故作镇定道,“这就是她,”
金童玉女对來人也不觉意外,像是约好了此时在这里见面,金童向后转过身,望着进门來的那个人,,那是个年龄不大的少年,一头短发,面容极为普通,明明带着年少的青涩,却又有一种老奸巨猾的狡黠感。
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气息,这种人都走在江湖的底层,做着见不得人的买卖,靠出卖和收集情报为生。
云莲眯着眼睛,缓慢的,勉强认出了那个人。
周遇,是周遇。
这个名字都快成为云莲记忆中随时要随风而散的一把泥沙,却在消散的前一刻突然变成了心头的一颗巨石。她和周遇只见过一面,那是在自己刚刚离开的灵山的时候,身边有慕容桃灼也有容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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