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承警觉地一个反手胳膊便卡上了那人的脖子,低喝一声:“谁。”
“咳咳……是,是我呀,三哥。”赫承这才看清那道灰影不是别人而是小八洛元,于是急忙将卡上咽喉的手肘放了下來。
“这么晚了你鬼鬼祟祟在这里做什么。”赫承无意与这个小屁孩多做纠缠,只命他赶紧回帐睡觉去。
“三哥,我只是好奇你今天收到的信函,能不能透露一点啊,就一点儿。是不是真的如传言那样西边要开战了。”小八如今长到快十二岁了,原本的包子脸倒似乎褪去了一些圆润,线条开始明朗起來,现在和小九在一起,已经不是原先的大包子和小包子了。
“无可奉告,”赫承抬手作势就要揪上小八的衣领,吓得洛元连连后退。
“好了好了,我不问便是,人家只是有点舍不得三哥,可是三哥为何要深更半夜离城呢。很多人都准备了好礼打算贺你生辰呢,”
“父汗之命,无可违逆。”赫承只丢下这一句便甩开洛元大踏步往前走去。
如水夜色中,小八看着那辆疾驰而去的马车哎哎叹了几口气。他其实很羡慕赫承他们能够离开赫羊城,他做梦都想亲临战场,去感受一下那烽火连天的波澜壮阔,只是年幼的他还沒明白战场不仅是缔造英雄和王者的地方,数不尽的还有那遍地哀鸿、万千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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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当妘夕从宿醉中清醒的时候,发现了床头燃尽的蜡炬。她扶着头摇摇摆摆起身,却猛然发现自己的裹胸早已松散开來,她的衣衫和她的发丝一样凌乱。无力地跌倒在床脚,她猛然摇了摇头,昨夜的某些片段闪入脑中却怎么也连不成完整的记忆。
清洗洗漱一番之后,妘夕发现自己的身体并沒有任何异样,她看着铜镜里那个双目红肿的人,自己都吓了一跳。昨晚后來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已经记不清了。
整个小帐内静静地,空荡荡地。妘夕打量了一番才发觉到底哪里不对劲,原來他的东西都已经搬走了。她的唇角挂上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他竟厌恶到连一声告别都不愿多说了吗。走了也好,她一个人清静……
妘夕当时只以为赫承是搬去了别处,她哪里想到此刻的他已然在奔赴西陲的路上。
推开帐帘,忽然在门口角落的缝隙里妘夕看见了一枚青玉色的笛子。她赶忙捡了起來,拿在手中仔细揣摩了一番,沒错,这不是离敕晏的玉笛吗。怎么落在这里了。
想起昨日之事,妘夕终究觉得无颜以对,正犹豫着要不要将这么贵重的东西给人送回去,抬头看见不远处却聚集了好些人,叽叽喳喳正在议论什么。
“无可奉告,无可奉告,”人群里妘夕辨认出那是洛元的声音,便不觉走近了几步,这大清早的这堆人围在这里作甚。
“墨墨,墨墨,你來的正好。”小八见了妘夕立即扒开人群朝她靠拢过來。
那些人见了妘夕,便调转枪头开始向她发问,“公子墨啊,你和三王子同住一帐,想來最清楚不过了,你说他怎么就突然离城了呢。”
“是啊是啊,最奇怪的是离敕晏也一起消失了。”
“这有什么稀奇的,晏本來就是三王子的陪随,三王子走了他当然也跟去。”
“成人仪式何等重要……本公子的礼物都白准备了。”
原來这些人原本是想去赫承的住处送礼的,半路被小八给拦下了,他这个大嘴巴三两下便兜出三王子昨夜已离城的事实,叫他们各自回去,这才引得众人议论纷纭。
妘夕被众人问得一头雾水,她原以为赫承只是搬走了,如此说來竟已离开赫羊城。这个突如其至的消息叫她错愕不已,虽然早就知道他不日便要离开,但还是沒想到会走得这般急促。推开洛元的手,她一扭头便往离敕晏的帐子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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