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识的恐惧,想起了这几十年四处躲避人类的无奈
本能正驱使着白晓谷逃离此地,他毫不犹豫地起身,夺门而去。逃跑时,白晓谷还迎面撞到了闻声赶来的门子,他单薄的身体被撞倒在地,又迅速爬起,也不顾身后传来的叫骂与呼喝,只管朝着来时之处急急奔去。
白晓谷跑着跑着,也不知跑了多久,视线开始变得有些迷离。
周遭依旧人声鼎沸,酒食飘香,但此时白晓谷的感官对这些却渐渐麻木起来,那原本对他而言似乎没有什么影响的太阳也在此时变得狰狞,辣的阳光照射在他的身上,仿佛要洞穿他的皮肉,把他的骨头点燃。
他知道,自己这一回幻化人形的时间太长,已经超过了以往的极限,恐怕再过一会儿,便要直接现出骷髅的原型来了!
白晓谷有些后悔,他在想自己真不该贪图那一点美味,跑到人类的城里来——这里的确很精彩,可这同样也充满危险。白晓谷开始怀念起冰冷湿泞的土壤,那些弥漫着尸臭和腐朽的地方才是自己真正的归宿。
这么想着,白晓谷忽然放慢了脚步,他不是不想跑,而是已经跑不动了。
他努力保持着清醒,可是灵火正在不可抑止地跳跃着,扭曲着。白晓谷踉踉跄跄地又走了几步,终于支持不住,重重地摔倒在地。
念力耗尽,白晓谷只觉得全身的皮肉都在迅速地萎缩,化成齑粉,灵识消散之际,他那空洞的眼窝里看到的最后一副景象是一个满头珠翠,步态娉婷的人形正朝自己缓缓靠近
万年县衙就在宣阳坊的东头,李岫回到衙署处理完了公事,瞄了一眼更漏,发觉时辰还早,想着白晓谷没有合身的衣裳,就到附近的东市为他置办了一身新的。“回春堂”离衙署不远,李岫也没有骑马,步行到医馆时正值午时一刻。
才刚走到门口,李岫就看到回春堂的门子一脸惊慌地迎上来,说出事了。门子是个杂胡,汉话说的不好,颠三倒四c语无伦次的,听得李岫一头雾水,门子干着急了半天,只好将李岫引进了内堂。
绕过了围屏,惊魂未定的张医生正倚在胡床边上,白白的山羊胡正抖个不停,望见李岫便激动地扑过来,嘴里唤着“李大人啊李大人”李大人了半天,都没有下文。李岫在房内环视了一圈,却不见白晓谷,忽然预感到张医生的失态可能与其有关,心里一沉,安抚老人道:
“张老,莫急,发生何事,慢慢道来。”
张医生闻言,稍稍缓了缓,才道:
“大人的那位朋友他他”
“他如何了?”李岫追问。
“他他不是人啊!”张医生好不容易把下半句给憋出来。
李岫愣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又确认般问:“您说什么?”
张医生又重复了一遍,脸上乱颤的肥肉配上那副惊骇的表情,在李岫看来实在是有些滑稽。
李岫憋住笑,温声道:“您天热糊涂了吗?他不是人难道还是鬼么?”
张医生遂将切不出白晓谷脉搏的事儿加油添醋讲给李岫听,临了还说:“我行医三十年,从未见过没有脉搏之人除非,他根本不是人!”
李岫听闻,轻轻摇头道:“张老,这可不能胡说。”
张医生把头摇地跟破浪鼓似的,坚持道:“我没胡说啊!李大人,此人来路不明吧?坊间流传最近有精魅鬼怪作祟,老夫劝您还是请个道士”
“张老”,李岫打断张医生,正色道,“子不语怪力乱神。”
张医生一呆,还欲说些什么,李岫却拱了拱手,道:“在下要先将友人寻回,先告辞了。”说罢,便匆匆退出了医馆。
不过是两个时辰的功夫,人竟然跑丢了,李岫懊恼的同时又觉得有点莫名其妙。
那个病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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