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情形,杜重唏嘘不已,接下来又絮絮地替翠哥儿祷告了一阵。
“重重”
沉默了一会儿,白晓谷轻唤,杜重应了一声,他才接道:
“一百年以后云生会不会也这样?”
闻言,杜重看了白晓谷一眼,忽然明白了他的心思,不由地敛容道:“不消一百年,只要再过个二c三十年,李县尉就会变得皮肤松弛,牙齿脱落,老丑得面目可憎”杜重故意顿了一下,见唯一的听众毫无反应,这才想起白晓谷是没有美丑观念的,于是话锋一转,道:“人妖殊途,就算你们俩现在情投意合,将来也是不可能在一块儿的。”
白晓谷歪过脑袋,露出一脸惶惑,杜重只得耐心地替他解释:
“李县尉固然疼爱你,可是他年纪不小了,也到了该成家立业的时候,到时待他娶了妻房,又该将你置于何地?”
“就算他终生不娶,时间一长,迟早也会发觉你异于常人难道你就不怕他到时会嫌弃你?”
白晓谷摇了摇头,道:“云生不会。”
“你怎么知道不会?”
“云生说过,”白晓谷嚅嗫道,“无论我变成什么样子嗯,他都不会不要我。”
虽然杜重不想承认,可是仔细想想,这的确像是李岫那个呆子会讲的话,他无奈叹了一口气,道:“人生苦短,死后即入轮回道,等到他再世为人,早就不认得你了”
白晓谷不解其意,茫然地看着杜重,杜重见他懵懂,又是一叹:“你现在还混沌无知,等你在这人间度个百八十年,便什么都明白了罢了罢了,老夫不同你这不开窍的胡诌了,”说到这里,杜重跳到窗棂上,回头冲着白晓谷道,“此间憋闷的很,老夫去外边透透气儿,等会儿就回来。”言毕,还不容白晓谷答应,便径自从窗棂的缝隙中钻了出去。
“这个傻东西”
杜重口中喃喃,足下却未停,他一路蹦回了李岫暂居的小室前,看到里面亮着灯,便在窗户纸上戳出一个眼儿来,朝里瞅瞅,不见李岫,这才将眼儿蛀大,拱进身去。
“嘿嘿非要老夫亲自出马,不然光凭李县尉也难破此案啊。”
杜重捻着虫须,大摇大摆地走到砚台边,“咕嘟咕嘟”吸了好大一口墨水,然后鼓着腮帮,从案上拖出一张纸来,正要在上面抹上几个字,却发现这张纸上已经被写得满满当当,有的墨迹才刚刚阴干,再一细瞧,翻来覆去就一个字——
白。
原来这儿还有个痴人哪!
杜重见状,不禁笑地眉眼弯弯,一个不留神,还将口中的墨汁漏了一点出去。他急忙又拖出另一张空白的纸,在上面快速地喷出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刚刚完成,正欲好好欣赏一番,忽然身后一阵劲风袭来,杜重还没来得及回过神,已被一道猛力击中!
“哇呀!”杜重惨叫一声,圆滚滚的身子便被压扁在了书案之上。
须臾,他又被两根指头拣了起来,提到了半空:
“告诉老子,你怎么会知道这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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