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之际,李岫同白晓谷照旧下楼用饭,韩湛已经候在堂上。
经过了昨日那一遭,李岫知道就算此时出了逆旅,迟早也会转回来,所以也不急着同店家结账,而是同韩湛商量接下来的打算。
对于能否成功脱困,白晓谷并不关心,他趁着李c韩二人说话,自顾自将胡饼碾碎了一小块,又从袖里摸出了豆荚,将七日籽放了出来。
这两日小鼠们似乎长大了一些,豆荚几乎都包不住它们,白晓谷在它们用食的时候再度点数了一番,却发现竟无端多了几只出来。白晓谷以为自己数错了,又数了两遍,数目还是不对,杜重听得不耐,骂了一句“真笨”,蹦到桌上,一边点着小鼠们的屁|股一边念道:
“一,二,三,四十三咦?十四?十五?”杜重糊涂了,挠了挠头,“不是十三只吗?怎么会多出来了?”
“叔父,您来看”杜升唤道,一边抱起一只七日籽递予杜重,“这两只要略小一些呢,而且还没睁开眼睛,我想兴许是”
“是什么?”
“兴许是这两日新生的鼠崽儿。”
杜重听罢先是一愣,转头又看了一眼皂荚子般的小鼠们,直觉得难以置信。
白晓谷这厢还在逗弄七日籽玩儿,忽然觉得一股力量正在压迫灵识,他回过头,却见段珂正立在自己身后。白晓谷对其十分忌惮,吓得立时将案上的七日籽拢进了皂荚里,可是还没待他爬起来,段珂却一把扼住了他的手腕,将他强行按坐下来。
“怕什么?”段珂一边沉声道,一边挨着白晓谷身旁坐下,“若我想收了你,早就这么做了,何必等到现在?”
白晓谷缩了缩手臂,可是段珂力大,他无法挣脱,只得四顾寻找李岫的身影,希望他能过来相护,见状,段珂“呵呵”笑了起来,不动声色地恫吓道:“信不信,若是你现在敢叫李兄过来,我就当着他的面把你打回原形。”
白晓谷闻言,立时浑身颤抖起来,他好不容易化作人形,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善待自己的李岫,万万不想就这样现出骷髅真身,遭人厌弃。
可就在这时,段珂只觉得手背上一记轻微的蛰痛,他低头一看,但见一只如皂荚般细幼的小东西正叮在那儿啃啮着,正是一只七日籽。段珂眉头一蹙,将其抖落在案几上,刚要一掌拍下,忽然手臂的动作一滞,只见白晓谷扑到了自己身上,箍着那儿不教自己落掌。
“别别伤了它。”白晓谷结结巴巴地央求道。
段珂微愕,瞅着挂在自己怀里的白晓谷只忽然觉得不可思议:这只妖孽都自身难保了,怎么还有心思去记挂别的?
轻哼了一声,段珂屈指将案上正翻着肚皮挣扎的七日籽轻轻一弹,小东西立刻飞了出去,尔后只听细不可闻的一记“噗通”声,它堕进了邻桌的那个金盆里,还溅出了几滴水花。
见状,白晓谷蓦地发力挣开了段珂,急忙爬到邻座,望进盆里,盆水清澈见底,白晓谷将手探进盆中,仔细地摸索了一阵,可摸了许久,连一点渣滓都没有捞出来。
白晓谷不甘,俯下身子又在席子上寻觅,连犄角旮旯的地方都不曾放过,却始终找不到小鼠的踪迹。白晓谷正着急,忽然腰间一紧,他被人从身后抱了起来,本以为又是段柯在捉弄自己,刚要挣扎,只听得身后传来温厚的男音:
“在作甚?伏在地上也不怕把衣裳弄脏了。”
听到李岫的声音,白晓谷顿时安静下来,站定之后忙扯着李岫的衣袖指着那金盆道:“云生掉进去没了”
白晓谷这没头没脑的一通,听得李岫一头雾水,只好问一旁的段柯发生何事,段柯笑曰:“白公子方才玩儿,把小老鼠掉进盆里去了。”
听到段柯颠倒黑白的说辞,白晓谷瘪了瘪嘴,却不知该如何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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