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完全就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难道又要长出一朵花儿来?若是这东西生地浑身都是,自己岂不是无法出门见人了?
怀着这样的忧虑,韩湛又惴惴地过了两天,直到第三日,那疖子忽然变成了乳白色,轻轻一碰便自行脱落了。
手臂不再发痒,一切如旧,韩湛不明就里,只是回想起自己最初返阳之时,罗瑾曾言(这里的罗瑾是指白先生幻化而成的)人面花每年都要开花结果,莫非这白色的疖子就是它的果实吗?
韩湛捏了捏疖子,只觉得肉呼呼,软中带韧,而一想到它是从自己身上长出来的,不由地浑身起了一层鸡皮,韩湛嫌恶地将它信手丢进院中。
之后人面花再无异状,韩湛很快便将这事抛到了脑后。
就这样又过了一旬。
四月望日,晚间,韩湛在院中对月独酌,正喝地有些微醺,忽然觉得有人站在身后,最初他以为是府里的小厮仆僮,并不以为意,可是又饮了几杯,来人还立在原地,韩湛忍不住回过身看了一眼,不由地被吓了一跳。
那是一张白生生的怪脸,足有簸箕那么大,五官很小,扭曲着挤在一块儿,它的躯干和四肢则十分细幼,宛若六c七岁的孩童。
韩湛知这大脸并非人类,只不过它的相貌怪则怪矣,却并不吓人,反倒有几分蠢笨滑稽,韩湛也不怕它,温声问道:
“你是何物,为何深夜来到我的府宅?”
大脸歪着头,似乎是想了一下,指了指地下,瞧这动作韩湛顿悟,又道:“你就住在此间?”
大脸颔首,韩湛蹙眉,暗忖自己府中何时来了这么个妖怪,正要将它打发离开,却发觉大脸人正目不转睛盯着自己搁在案上的酒壶。
“你也要喝一杯吗?”见状,韩湛试探般问道,对方听闻,复又点头,还咂了咂嘴。
韩湛只觉得这情形十分逗趣,难得兴致上来,便邀大脸同席,还亲自替它了斟了一杯。大脸用小小的双手捧着杯子啜饮了一会儿,酒杯见底,它将空杯推到韩湛面前,示意还要。
韩湛又同它对饮过两循,大脸似乎不胜酒力,身子开始左右摇晃,大大的脸盘上也现出醉后的酡红,之后它轻轻推开韩湛递送过来的酒杯。
“要走了?”见酒友站起身来,韩湛还有些意犹未尽,于是这般出声问道,大脸点了点头,恭敬地作了个揖,而后就在身上摸索起来。
须臾,它掏到一物,遂伸出小手奉给韩湛。
韩湛俯首,发觉是个白色的小丸,再定睛一瞧,蓦地认出此物——
竟是他十多天前丢弃的白疖果实!
“这是赠予我的回礼吗?”韩湛接了小丸,如此问道,对方却没有回答。
待韩湛重新抬起头,原本站在他面前的大脸此时已经不知去向了
翌日,韩湛正要出门,管事跑来禀告,说是中庭的一株槐树上长了个怪物,韩湛闻言赶去,只见树干上开了一朵肥硕的银耳花,不知为何正冒着浓浓酒香
※
韩湛隐去了人面花种种,将这段奇事道了出来,座下无不称奇,韩湛正要依照规则将蜡烛吹熄,忽听一人道:
“后来呢?”
白晓谷正翕张着嘴,结结巴巴地问:“后来它怎样了?”
韩湛知道白晓谷问的是银耳妖怪的下落,他摇了摇头,回说:“之后就不曾见过它了。”
白晓谷遗憾地“唉”了一声,韩湛则微微弯起唇角。
虽然大脸不知所踪了,但它赠还的那个白疖果实韩湛却一直珍藏着,再没丢弃。
作者有话要说: 银耳妖怪是《酉阳杂俎》里的一个小段子,觉得它很可爱就请它客串了。
这个单元是番外集,类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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