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少年同男子亲热的空挡,罗瑾便摒气凝息盯着眼前那颗硕大的珍珠。他有鉴宝之能,只一眼便知此珠绝非凡品,价值不菲,而现在就这样几乎是唾手可得,罗瑾不由地心念一动,悄悄地启开一条缝隙,正欲伸手取珠,可就在这时,柜门发出一记轻响,罗瑾暗道不妙,战战兢兢望向那白衣男子,对方果然有所察觉,蓦地从榻上跃将起身,四下找寻。
不消半刻功夫,罗瑾的藏身之处便被发现,男子勃然大怒,他的容颜扭曲,眼睛也变成赤色,他将罗瑾粗鲁地从柜中拖了出来。
罗瑾还想挣扎,怎奈男子力大无穷,轻松便将他治服,尔后单手攥过罗瑾的襟口就要将其掷到塔底的白骨井中。
“住手!”千钧一发之际,少年出声阻道,爬将过来抱住男子的膝盖,恳求男子放罗瑾一条生路,男子起初不肯,少年声音凄绝,最后还潸然落泪,男子这才放软了姿态,将罗瑾松开,道:“我姑且饶过你这一回,下次若是再被我瞧见,绝不容情!”
罗瑾被赶下古塔之后连夜返回县里,回想起这夜种种,仍旧心有余悸。但冷静下来不禁心生疑窦:那少年好端端的又怎会沦为妖物的禁脔?莫非他是被掠到塔中去的吗?
罗瑾询问县民附近有无走失的少年,均摇头称不知,罗瑾遂将自己这两回入林的见闻一五一十告诉县民,可众人都不相信,罗瑾无奈,但未就此罢休,他收拾了一番,第三次潜入林中。
这一趟罗瑾没有轻举妄动,而是静静等到男子化成大鸟飞离了古塔,这才攀了上去。
“怎么又是你?”看到罗瑾去而复返,少年十分诧异,少顷又露出一脸嫌恶,道:“若是还想要什么宝物,就全数拿去,反正留在我这里也没什么用处。”
听罢,罗瑾又羞又惭,知道少年对他前日所为十分不屑,于是歉然道:“我险险因贪念而丧命,不敢再犯,今次回来只是因为有些放心不下。”
瞧少年一脸困惑,罗瑾忙解释道:“听你歌声悲凉,应该是被人掠到此处的吧?”
闻言,少年摇了摇头,回说:“并非如此,”顿了一下又道,“我是被他所救。”
罗瑾不解,少年似乎是踌躇了一番,才道:“入林之时你可曾见过一座祠庙?”
回想起那空无一物的旧祠,罗瑾颔首。
少年又道:“知道那儿供奉什么神明吗?”罗瑾摇了摇头。
少年叹了一口气,说:“那座祠庙唤作谷神祠,供奉的神明主司谷物丰产,所以人们称祂为稻神”
原来少年生于附近的旁县,多年前县里曾遭逢蝗灾,田间颗粒无收,县内的巫妪占卜称:因为久未上贡,神明震怒,故而降下惩罚以作警示。旁县人素来笃信巫道,经此一遭,自是人心惶惶,又是祷告又是祈求,可是巫妪仍说:这还远远不够,若要神明息怒,必须献上人牲。
“我自幼便罹患腿疾,无法像常人那般站立行走,众人大概以为像我这样的孩子死不足惜,于是便将我选作了人牲”
这么说着,少年的脸上无甚悲喜,也不知他是早已麻木不仁,还是故作从容,罗瑾瞧得心中隐隐作痛。
“一日晚间,县民将我伴作新妇模样,将我灌醉,趁我睡得不省人事之际装入竹笼里抬进稻神祠中醒来之后我明白自己被当做了活祭,吓得哭泣不止,直到哭地累了,他就出现了。”
“‘他’究竟是何人?”罗瑾打断少年道,“有那种怪力不是寻常人吧?”
少年点了点头,道:“他不是人而是夜叉。”
夜叉?
听到这个词,罗瑾眼前顿时闪过佛画中那些青面獠牙的恶煞,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见状,少年忙在一旁解释:“虽说是夜叉,可他本性良善,并不会害人。”
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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