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岫记得分明,白晓谷的颊上有粒黑色的痣点,可眼前之人并无此特征。
对方听闻,旋即笑了,表情还似先前那般透着妖冶。
见状李岫顿时蹙紧了眉头:若是换作白晓谷,他根本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自己方才怎会鬼迷心窍,将二人弄混?
面对李岫的质问,“白晓谷”也不作答,他默默走上前重又揽上李岫的颈项,李岫嫌恶地将其拂开,谁料一碰之下,李岫只觉得触手所及轻如棉絮,待他回过神来,那“白晓谷”已然凭空消失,半空中只余一样薄薄的物件。
那物徐徐飘下,落在脚边,李岫迟疑了一会儿,弯腰将它拾起,借着室内幽暗的光线观来,缘来是个裁成人形的纸片,李岫还想瞧个真切,纸人儿却忽然在掌间化作了齑粉。
几次三番遭遇过各种光怪陆离之事,只一瞬李岫便明白方才的白晓谷乃是由这纸片所化,只是他不知道,究竟是何人在针对自己施行这种幻术?
李岫四下环顾一遭,未尝发觉有什么异样,于是镇定地走到门边拔去了销子,李岫从内里推开门,刚迈出门槛,却发现自己踏进了另一间屋子。
李岫扫视了一圈,房内的格局摆设同适才被引入的那间似乎并无二至,只是最初进入的那扇门改变了方位。
面对这诡谲的情形,李岫不禁念及罗瑾在游戏之前所说的开场白,莫非果真如罗瑾所言,凶月毒日言及鬼怪,便会招致鬼怪缠身吗?
李岫又试着走出去几回,可是每次总是徒劳无功,就像身陷迷宫之内,这教李岫回想起半年前在菩提寺的境遇,好在今次并无方相士在身后追命。
李岫走地乏了,就在原地盘膝坐下休息,这空档里他忆起方才情动的那一幕——
自己居然对着化作白晓谷的纸人生出了邪念!若非如此,又怎会落入这样的幻术陷阱中?
愈想李岫愈觉得愧疚,同时又担心起真正的白晓谷来自己不在身边,也不知他是否一切安然?
不管怎样,总不能一直守在这里坐以待毙。
李岫暗自决定,起身抽去了门销。
出乎他的意料,这回门后呈现的并非周而复始的场景——数步之外是一道朱漆斑驳的大门,那儿正大敞着,现出里面竖着的影壁,壁上镂着马c猴子c蜜蜂的吉祥图案,寓意着“马上封侯”。
这光景似曾相识
李岫虽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可望着眼前的一切却怎么都记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周遭也没有别的出处,李岫并未多作犹豫,便大步踏了进去
※
李岫离开不多时,白晓谷便遁出来找他,可是在回廊上寻觅良久都不见李岫的踪影,而教坊内进进出出皆是人客,教白晓谷多少有些不自在。他无措地立在原地东张西望,忽然有股香风袭来,缘来是个花枝招展的女伶。
女伶主动上前欲同白晓谷调笑,白晓谷却被唬地倒退连连,直到又踩住了下裾,他身子一倾,就要向后栽去,却恰好有一人从后头将他稳稳扶住。
“没事吧?”耳后男声清越,正是李岫的声音,白晓谷顺势倚进对方的怀里。来人将女伶喝退,牵起白晓谷的手领他走了一阵,耳朵里的杜重忽然开口唤道:“傻东西”
一向神气活现的小老头儿不知怎的,语音竟有些发颤,白晓谷不解地歪了歪脑袋,杜重又接道:“他不是李县尉不要跟他走!”
听罢,白晓谷楞了楞,扭头去看身边的男子,确认对方是李岫无疑,正奇怪杜重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话,李岫的脸孔毫无预警地扭曲起来,直到化作一团模糊。
白晓谷骇了一跳,但很快便认出了来人。
“是你。”白晓谷盯着对方那张仿佛罩着浓雾的容颜,用还不太流利的语言接着问道:“你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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