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大浪急,渔船嗡嗡鸣笛, 在海上行驶时带过一条白色翻滚的波涛, 明烺眼睁睁看着季晨离栽进海里, 她闪电一样冲过去,趴在船舷上向下看,翻滚的浪花下面人影都没有,哪还见季晨离的影子!
已经有训练有素的护卫从不知什么地方蹿出来,下饺子似的跳进海里救人,可船下的浪这么急, 明烺来不及细想, 脚踩在船舷上就要往下跳,立刻被她贴身的一个保镖给拦住,“明总,浪太急了, 您不能下去!”
“滚开!”明烺哪还管得了那么多,一脚踹在那人的胸口, 她这一下没留力道,接近一米九的壮汉竟然被踹得捂着胸口后退好几米!
保镖还想阻拦, 可来不及了,明烺已经不管不顾地跳进海里。
明烺在海水中浮浮沉沉,睁眼都困难, 何况找人,她一入水就觉出一股浅淡的血腥味,明烺心中一凛, 拼命在苦咸的海水中睁眼去找,终于在离她二十多米的水中发现了季晨离外套的颜色。
二十米的距离,比看起来的长得多,明烺用尽全力往季晨离沉浮的方向游,但浪好像把她推得越来越远,从季晨离的方向源源不断漂来混在海水中的血腥味,明烺心急,在水里精疲力竭,到底没能接近季晨离。
季晨离是被经过专业训练的护卫救起来的,救起来时人已经陷入昏迷,只剩一口气在,一动不动。
她的后脑勺上一道巨大的口子,鲜血不断从伤口里涌出来,止都止不住,血染了救生员满手满身,触目惊心。
明烺被救上船看到的就是这副景象,季晨离满脑袋的血,湿漉漉躺在地上,和上辈子,季晨离死的那天几乎一模一样。
明烺手脚冰凉,心跳骤停,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到了季晨离身边,只知道季晨离身上一点温度都没有,脸色煞白,呼吸微弱,好像已经死去。
“医生!医生!”明烺半跪在季晨离身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只能无意义地叫嚷着让医生就她,又抱着季晨离,不让任何人接近。
“明总,您冷静一点。”医生眼见季晨离的血又流了明烺一身,单薄的白衬衫贴在她身上,被血浸成深浅不一的红色,“明总,再不接受急救季小姐会有生命危险!”
明烺的眼睛动了动,这才恢复清明,医护人员把她从季晨离身边挤过去,明烺软在地上,好半天才能动弹。
“医医生”明烺自己都没察觉,她的声音在微微的发抖,“她会死么?”
“不好说。”医生一脸凝重,“她后脑上的伤口很锋利,大概是跳海时被船身的某样利器割伤所致,失血过多”
“医生!”明烺不敢再继续听下去,她怕下一秒她就会听到“不治身亡”这样的话,她强硬地打断医生,又满脸哀求地抓着医生的手臂,“只要季晨离能活,我明家家产愿倾囊相赠,我只要季晨离活着!”
那医生听她这么说,眼都没眨一下,只道:“我尽力。”
船上设备简陋,医生只能做急救,专业的手术还得在医院去做,渔船掉头往回开,明烺握着季晨离的手,颤抖道:“晨离,这次这次我真的知错了”
“我放你走,你别死,我放你走”明烺全身湿透,趴在季晨离临时搭起来的床沿,低低地哀叹,“晨离,我不过想爱你,为什么要逃走呢?”
“晨离,我放你走。”
“这次是真的,我发誓。”
可惜季晨已经失去意识,根本听不见明烺说了什么。
就算听到了,明烺骗得她那么惨,明烺说的话,一句都没兑现过,季晨离大概也不会信了。
季晨离最终还是脱离了生命危险,可她躺在病床上,就是醒不过来。
她的后脑缝了二十多针,脑袋裹得跟个木乃伊似的,滑稽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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