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还没完成。”
那就是要去办公室的意思。
佩特拉松了口气。
看来是要等着艾伦认错啊。
不过
佩特拉又忍不住看了一眼窗外操练场上少年那倔强的身影。
会有那么顺利吗?
过去多长时间,已经记不清了。
也是
一直都是黑漆漆的一点光都没有根本不可能知道时间啊。
豆大的汗珠一滴滴地沿着脸庞滑下来,痒痒的,一开始还不停地用手擦拭,到了现在已经麻木了。
任由汗水连接不断地沿着颊划下来汇聚到下巴上,然后重重地滴落在身前漆黑的大地上。
已经没有知觉的脚踩过被汗水滴落的地面。
啊啊,真好。
不久前脚还痛得像是要脱臼一样,现在一点都感觉不到痛了。
剧烈起伏的胸口充斥着热气,从已经干渴到刺痛的喉咙喷出的气带着像是拉坏的风箱一般嗤啦嗤拉的粗重响声,仿佛随时随地都会爆炸开来一般。
舔了舔嘴唇,隐隐有一点血腥味从干枯到裂开的唇口子里渗了出来。
渗入唇角的汗水都是咸咸的,根本无法滋润冒火的喉咙。
密密麻麻的汗水从脑门流下来,渗到眼睛里,让视线也变得模模糊糊的。
不过因为是黑漆漆的晚上,本来就什么都看不到,所以也无所谓。
不对,刚才好像已经隐隐约约有光线了。
啪嗒一声。
脚上绊倒一个浅浅的土坑的艾伦一头向前栽倒下去,脑门重重地磕在地上。
“艾伦!”
刚刚迎着清晨的阳光走出大门,佩特拉转头就看到这一幕,顿时忍不住喊了一声。
一只手伸出来,拦在她的身前。
佩特拉错愕地侧头看向拦住他的兵长。
利威尔侧过脸去,并没有去看操练场的那个方向。
“不用管他。”
面无表情的兵士长说,漆黑的长靴迈开,向着原定的方向走去。
“可是,兵长”
一边跟上利威尔,佩特拉一边担心地回头去看。
在她视线不远处的操练场上,艾伦已经又爬了起来。
擦了擦脑门磕出来的血,少年粗重地喘着气,咬着牙有些蹒跚地继续向前跑去。他的衣角向后微微飞扬起来,全身都是灰扑扑的,不少漆黑的土粒沾在了他的头发上。
刚刚摔倒的那一次还不至于让艾伦变成这副脏乱的模样,从那裸|露在外的胳膊和小腿上无数细小的血痕上猜得到,艾伦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摔倒了。
这也没办法,毕竟操练场本来就是训练用地,到处都是砸出来的坑,整个地面都是坑坑洼洼,晚上在这里摸黑跑步看不清地面自然会被绊倒。
“兵长,算了吧,已经一晚上了。”
匆匆追上利威尔兵长,佩特拉忍不住开口求情。
“别管他。”
大步向前走去的年轻兵士长再一次冷淡地重复道。
“可是——”
“我说过。”
细碎的发丝被清晨的微风掠过带起浅浅的拂动的痕迹,利威尔深褐色的瞳孔带着不悦的意味微微眯起越发显得狭长,清爽的晨光在他阴沉的眼角跳跃着折射出冷光的弧度。
他说,“什么时候认错什么时候停。”
太阳升起又落下。
旗杆的影子由西到东掉了个方向,长长地拉在地面,然后又随着太阳西沉渐渐淡得看不清楚。
唯一不变的,是少年踉跄从它长长的影子上踩过的沉重脚步。
一次又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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