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永宁公主处蹭完午饭,杨宁便出了宫,坐轿直奔张居正的大学士府,方才他已经让向忠派小太监到内阁打听过了,今日内阁是高拱当值,张居正此时应该在家里。
到了张居正的大学士府,还是管家游七迎着他往里走,刚转过照壁,迎面过來一个年约十七八岁,长得俊眉朗目的年轻书生,看模样与张居正有三分相似。
“大少爷,快來见过杨公公。”游七对那年轻书生招呼道。
那年轻书生望着杨宁隐隐一皱眉头,但随即还是走上前,神色恭谨道:“晚生张敬修,见过杨公公。晚生久闻公公大名,今日得见,实在是三生有幸。”
这年轻人原來是张居正的大儿子,长得倒是英俊不凡,只是他话虽说得客气,但好像对自己并无多少好感。
“大公子客气,咱家前几次过來贵府,一直未曾得见张阁老几位公子,今日得见大公子,方知是虎父无犬子啊。”杨宁笑容满面道,确实,他早就听说张居正有好几个儿子,今日方才见到其中一位,却是个最大的。
“公公谬赞了。父亲大人正在书房等着公公,就请游管家领公公过去吧,晚生还有事要出府,少陪了。”张敬修神色淡淡道。
这大年初一的,怎么这张敬修还要出门。杨宁心里纳闷一句,但他自然不会傻得开口去问,拱拱手说道:“大公子请便。”
目送张敬修离去的背影,杨宁微笑问旁边的游七道:“游管家,你家这位大少爷倒很有些个性啊。”
游七心里一凛,还以为杨宁不高兴自家少爷了,急忙赔笑道:“公公万勿多心,我家公子平日里一向谦和有礼的,可能近來他忙于准备下月的‘春闱’,因此可能有些心绪烦躁,公公还请见谅。”
“哦,原來如此。”杨宁淡淡应了一声,他自不会因为张敬修的不冷不淡而生气,只是心里却在想,原來下个月就是天下万千举子“鲤鱼跃龙门”的“春闱”了,不知到时又是几家欢乐几家愁了。
这么多人挤破了头就为了那少得可怜的登科名额,而想想自己,倒是真沾了“不走寻常路”的光了,沒怎么费力便爬到了今天的位子上,而且不出几日便要成为司礼监位高权重的二号人物,怪不得近些年有那么多的穷苦孩子不惜断子绝孙也要來当这内监太监,只为了生活下去的人固然是有,但想着借这内监途径升官发财的也大有人在。两条路其实都是充满了艰辛与曲折,像自己这样既能保住命根子,又能取得今天这样的地位,可真是无比的幸运了。
“杨小友,这个年节过得一切可都好。”见到杨宁到來,穿了一身普通的青布棉袍、臂上缠着黑纱的张居正微笑着招呼道,看得出他的心情很是不错。
杨宁苦笑着回道:“阁老莫不是开玩笑,先皇刚刚驾崩,这年节谁又能过得好了。”
张居正一怔,脸上的高兴神色便收敛了几分,隆庆驾崩,与他有着师徒名分的太子继位,对于他來说自然是好事,因此言语表情中便不自觉带了出來。他为官多年,自是一听便明白这是杨宁说这话是在暗暗提醒他不要太过于得意忘形。
“小友说得极是,先皇驾鹤西去,我等臣子哪还有心情过节啊。”张居正一脸肃然地道。
杨宁心里暗暗好笑,拱拱手道:“今日小子冒昧前來,一是给阁老拜个年,二是有一件要事要与阁老相商。”
“哦,小友先请坐,游七,奉茶。”张居正先招呼杨宁坐下,又对一旁的游七吩咐道。
游七很快麻利地端上两盏茶水,便自觉地退了出去,书房内只剩下杨宁与张居正二人。
“阁老,实不相瞒,此番小子前來,是想与阁老商议一下封皇太后的事情。”杨宁开门见山道。
张居正颇有些意外道:“封皇太后。这有何好商议的,待过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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