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道。
正在说话的蒋氏看到云裳,满目都是怜惜,她前面为侄女儿掸了掸裙上几不可见的灰迹,“可怜见儿的,大侄女儿你可千万要想开些,秦世子定然不是那种人,”管他是不是那种人,为了自己女儿将来嫁的好,云家也不能丢了隆平侯秦家这门姻亲。
一向最重仪表的云裳完全顾不上自己裙边上的浅灰和红肿的眼皮,也没有理会蒋氏的殷勤,她哀哀的看着脸色铁青的黄氏,“母亲,浓儿一定是被那无耻之徒害的,您若是这么将她送走,她这辈子就完了,与其追究浓儿,咱们应该要秦翰给个说法才是!”
什么无耻之徒?那可是自己千挑万选的好女婿,依着云家现在的家世,能将女儿订给在京城颇有美名的隆平侯世子,那可是前世修来的福气,何况全京城谁不知道,隆平侯世子秦翰秦应淳少年及第,被皇上钦点入东宫做了太子侍读,前程不可限量,也是因为这个,才让那个心高气傲的丫头生了不该有的心思。
“应淳是什么样的人?谁不夸他人品方正?今天的事儿分明是那丫头摆明了欺负你好说话又一向疼她!好啦,你别管了,若不处置她,以后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呢,”黄氏恨恨道,想当初自己冒着生命危险生出这个二女儿,不但害的自己五六年没有身孕不说,还跟自己这个亲娘一点儿都不亲近,就知道去抱松寿堂老太太的大腿,黄氏决定磨磨云浓的性子,当然,这也全怪自己的婆婆,说什么二女儿生的好,命又好,将来必配贵人,将这个女儿惯的不知道高低轻重,做出这种没脸没皮的事来。
“那,母亲,左右今天也晚了,大家也都累了,”见黄氏不听她的意见,云裳强笑道,“不如明天再送妹妹走吧,这大过节的,若是这个时候送妹妹出府,被外人知道,还不知道怎么猜想呢~”
还是女儿想的周全,黄氏赞许的点点头,“你说的对,好啦,你也累一天了,不要多想,快回去歇着吧,秦世子那里有你爹呢~”千万不能因为今天的事让隆平侯世子对云家对云裳产生坏印象,以后云家要依仗秦家的地方多着呢,若不是当初早早的给女儿订了这门好亲事,自家老爷哪里能从河南府调进京城做礼部郎中?
“嗯,那女儿一会儿去帮妹妹收拾一下行装,她遇到这样的事,”云裳再一次泪盈于眶,“过些日子,咱们就将她接回来吧~”
她这个大女儿就是心太善了,黄氏叹息一声,大女儿太懂事,二女儿又太不懂事,不过到底一场姐妹,“你去吧,将道理跟她讲清楚,若是她知错,老实在庄子里呆上几年,娘就原谅她。”
云家大太太黄氏所住的西侧,座落着一个小小院子,坐南朝北三间正房,青瓦粉墙黑漆落地柱,红漆窗上糊了白色的桑皮纸。院中一个大大的水缸,漂着几片绿幽幽的莲叶,屋后简单的几丛修竹,清静雅致绿意盎然。
此刻云家二姑娘云浓并不知道松寿堂里对她的处置,她静静的躺在床上,死命盯着浅紫烟罗帐上那细细的水草纹,被人发现跟未来姐夫躺在一起后,云浓便被人送了回来,或许是药劲儿一直示下的缘故,云浓昏昏沉沉到现在才算真正清醒过来,而让她真正清醒的是刚才睡梦中的那个噩梦!
在梦里,她一母同胞的姐姐竟然亲手烧死了她!这个认知让她无法相信,可那个梦和现实衔接的太过天衣无缝,自己被人从凝碧轩送回,之后姐姐端了她最爱吃的燕窝粥过来,之后她再次人事不知,可是却又清醒的看到夜黑无人之时,姐姐亲手在自己的屋外将浸了油的衣物点燃。
云浓也想告诉自己这只是一个梦,是因为自己被凝碧轩的事刺激到了,才会有这样的延伸想法,可想到自己的来历和梦境的真实程度,她心里又有些拿不定主意,自己可以带着前生的记忆成了这永安朝五品郎中家的二姑娘,还有什么事情不会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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