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太太们带来的丫鬟下人,一二百号人是要有的吧?“女儿是头一次张罗这种事,还真是有些怕。”
“有什么可怕的?这里头值得你费神的也没有几家,其他的不过是过来露个脸儿,再说了,你的身份在那儿呢,又是个未出阁的小姑娘,有什么疏失大家也不会计较,何况不是还有我的么?你慧安姨母也会过来,”染尘师太笑着安慰云浓,像云浓的这样的小姑娘,顶多也是招待一下同龄的小姐们,现在却要当门顶户的出来招待客人,心里没底也是自然的。
“就算是来的人身份高一些,你也不必在意,有我呢,”看云浓还是眉头紧蹙的样子,染尘师太给她鼓气,“这京城勋贵世家,错综复杂,往上查查,都是亲连着亲,关键时候,大家不说守望相助,彼此通个声气还是可以的,可惜咱们南平侯梁家根基原就不在京城,现在连个正经亲戚也没有,我又是个不爱应酬的,”染尘师太现在都有些后悔以前没有多交际了,现在能留给儿子的实在太少,“以后的路还要靠你们了。”
这个么,圈子大些亲戚朋友多些有它的好处在,可同样也有坏处,一个“朋党”就够当臣子的喝一壶了,云浓不懂外头的事,但是染尘师太说了,她便含笑点头,“女儿知道了,以后会留心交些朋友,其实咱们也不算孤独,有慧安姨母呢,”朋友贵精不贵多。
两人这边早饭才撤,那边就有人通报说是顾家大夫人带着两位小姐到了,云浓虽然贵为郡主,可俞夫人身上也有二品的诰命,加之秦翰还写在顾氏的名下,俞夫人就是云浓未来的婆家舅母,娘亲舅大,这舅母是一点儿都不敢怠慢的角色。
俞氏并不敢真受云浓的全礼,一边侧身避了,一边向染尘师太笑道,“这么些年,我家应淳托了师太庇护才能有今天的前程,现在师太又将这么如花似玉的女儿下嫁,臣妾一会儿得好好敬师太几杯才成。”
“俞夫人客气了,如今我们也算是一家人了,其实我还要谢谢你呢,”染尘师太对顾家的感激是肯定的,“这次也多亏了你和顾二爷,”如果没有顾家的强势支持,秦翰的路只会更难走,而且这种支持于秦翰来说,也是雪中送炭。
“既然师太都说了,大家一家人,还这么客气做什么?”俞氏亲昵的拉了云浓的手,将一只金累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插到云浓发间,“头回见面,郡主别怪我托大,也别嫌弃西北的东西手工粗糙。”
“夫人说的哪里话,您是秦公子的长辈,”云浓脸一红,向俞氏再次一福退到染尘师太身后。
虽然未能像来时的打算那样,将顾家的女儿嫁与秦翰,不过俞氏并不遗憾,毕竟秦翰的真实身份不能放到台面上,他就只是个父不详的野种,陇西顾家再不济拿嫡女嫁这样的人,也会被人耻笑的,到时候叫他们怎么跟人解释?顾家下头的女儿怎么说亲?何况云浓的相貌,现在还背着个郡主有身份,于秦翰来说也是最好的选择了。
一番寒暄之后,俞氏又叫过顾飞雪和顾迎春过来给染尘师太和云浓见礼,顾飞雪是顾二爷的嫡女,而顾迎春则是俞氏的小女儿,两个人挨肩儿长大,飞雪温婉,迎春娇憨,礼数上也是一丝不苟,染尘师太看了自然也很喜欢,各拿了一对翡翠镯子赏了,又拉着问了在京城里习不习惯之类的话,才放她们坐回俞氏身边。
“这么好的两个孩子,进了京城,只怕见过的都舍不得叫她们走了,”染尘师太意有所指道。
“唉,不瞒师太,妾身这次带她们过来,给隆平侯府贺喜是一方面,也是想着叫这两个丫头长长见识,成天窝在乡下不成了井底蛙了?至于回不回去的,您也知道,顾家在陇西也近百年了,虽说是故土难离,但也不能囿于一隅不是?我家老爷说了,他啊就是皇上手里的刀,皇上挥到哪儿,他就冲到哪儿,顾家也不是非在陇西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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