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昙别开目光,眼中迷雾沉沉,从容淡定,却看也不再看她。
他微微一笑,唇边带着栀子花的清香,淡淡道:“圣上罚了王爷禁足,只怕不是因为王爷去争一个青楼女子,最在意的怕是兄弟之争吧,3古今往来,历朝历代,兄弟相残最敏感的话题,在下想,圣上也是存了这个心思,这石楠花是警告也是惋惜啊。”
他说这话时面容不改,朱唇玉肌,说话间风流尽显。
他的话很大胆,可是他知道,安王其实最是欣赏大胆之人。
安王面容沉静,俊美的容颜不肯动容一分,下巴的线条冷硬俊秀。
良久,安王才淡淡道:“先生有什么好对策吗?”
昙有意无意扫过一直垂头磨墨的子矜一眼,嘴角划开优美的弧线,却也只说了一句:“以退为进。”
安王看他半晌,冷冽的眼眸中捉摸不定,很快,他挑了挑眉,朝外面笑道:“来人,带先生去观看卧房。”
看来是能留下了。
昙温柔一笑,眼波流转,优雅的转身,衣摆拂动,背影修长温柔。
门被轻轻阖上,空寂无边,屋内又只剩二人。
石砚里的墨已经稠的化不开,子矜皱着眉,依旧心不在焉。
安王突然一手把她圈到怀中,她手中的墨突然的从手中脱离,直直的落到了他的锦衣上,仿佛优美画面上的败笔,刺目浑浊。
她惊呼着想起身,他却不为所动,仿佛她下一刻就会消失,紧紧地将她禁锢,勒得她腰际生疼,恨不得把她嵌进身体里一般。
“予衿喜欢那种俊秀小生么?”良久,他伏在她背上闷笑开口,声音闷闷的,却辨不出出于何种情绪。
予衿突然想起隋炀帝身边的妃子宝儿有一次看虞世南写字予失了神,被隋炀帝看到取笑了几句,她便投河自尽已示忠贞,这样的情形有些相似,她要不要也来一出呢?
这样想着,他却松开她,唤了小雨近来,不知吩咐了什么,小雨点点头偷偷瞄予衿一眼,又下去了。
接着,几个丫环进来,领她到了一间内室,换了上好的衫子,青色的锦衣,合着月白的百褶裙,袖口绣了细细的棠纹,头上梳了花冠髻,上面星光点点,仿佛夜空中的璀璨繁星。
出门前又给她披了一件月白披风,华贵温软。
安王也换了衣服,披了一件白色披风,站在门外静静等她。
开了门,彼此都是一怔。
她纯美依旧,眉宇间却多了几丝不可亵渎的高贵,云集雾鬃,杏目桃腮,仿佛开在水中的出水白莲。
他冷峻依旧,乌发轻绾,白衣飘然,直直的站与眼前,仿佛世界都是他的,出尘高雅,举手投足间,风轻云淡。
他上前拉过她的手,淡淡笑道:“带你去个地方。”
他拉着她的手,走得很慢,目光直视着前方,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她静静的跟在他身边,因他脚步放得慢,也正好跟得上,两人并肩走着,俊男靓女,出奇的和谐。
风中不知哪里飘来的清气,灌入心田,清新自然,心中莫名的舒畅。
他的手温热有力,仿佛握着它就不必担心什么。
他的身上带着淡淡的清香,温润的几乎不愿再离开。
渐渐的,他们走进一个小院子,里面立着一个简陋的草屋,门上带着锁,仿佛一个沧桑的老人,历经流水年华的侵蚀,留下了岁月的痕迹。
子矜不由疑惑的抬头看他。
他微微一笑,拉着她绕过屋子,停下脚步,勾着唇看她。
眼前是含苞待放的腊梅,枝杈蔓延,一朵朵淡黄的花苞柔弱的附在枝上。
花瓣晶莹剔透,仿佛冰雕玉琢般的晶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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