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月即逝,迈过农历五月,月初天气温和,春光灿烂。
长安唐皇城墙正面含光门外显得格外热闹,一条笔直的大商业街的两旁到处张灯结彩,军队护卫格外严密警戒。
往日川流不息的马车和行走路人的市井景象取代之的是隆重肃穆的外宾迎接仪式。
这天上午,代宗率领着文武百官早早伫立在含光宫门前,他是为迎接吐蕃來的使节团,此刻代宗显得格外庄严肃穆。
两旁宫廷仕女排开,带甲侍卫拱卫四周。难得住在含光大街上的普通百姓们可以看到皇帝真容以及威武的仪仗队。
话说自安史之乱以來,上了岁数的长安老人们还依稀记得当年玄宗年代万国來朝拜的盛况,如今时光恍如几十年,历尽了战乱烽烟,长安得以和平重归,长安百姓迎接战乱以來的第一次外宾入朝访问的盛况。
吐蕃使节团早在上月农历二十五号便已经抵达了长安的鸿胪寺宾馆,此刻选个正式的日子,白面黑须,目光深邃的代宗此刻神情庄重,心情激动,为不显得战乱后帝国的倾颓,充分展示出大唐帝国的风范,仪式搞得规格格外隆重盛大。
吐蕃使节团率领着长长的运输队,人数多达五百人。进贡的礼品中包含珠宝,香料,毛毡毯子,以及佛教珍贵漆画等。当然这次代表住在红山上布达拉宫的赞普王,使节团的阵容很强大,友好访问人士有大相(吐蕃宰相),年轻英武的王子和公主。
除此之外便是与大唐佛教界交流的藏族喇嘛,音乐教士, 工匠,大宗皮毛批发商人,藏医,手工匠人,以及即将入学国子监留学的吐蕃留学生十余人。
对于这样无比盛大的使节团,住在含光大街上鸿胪寺馆西的各国使节人士纷纷好奇地跑出门外驻足观看。
代宗华丽的步辇旁站立的是典礼官,他手执绸缎布帛高声念着发言稿子,总之是一些回顾大唐与吐蕃两国建交的恩恩怨怨历史和继往开來的希冀的演讲。
郭暖站在代宗右手边,他隔着十來个朝中元老大臣的那一队,上午晴朗天气,郭暖眼睛发晕,看着日头渐渐攀升到了高空,气温慢慢升高,他无语暗道,这典礼官还真能扯,半个时辰了,那长长的好似裹脚布的宣词文书还是沒念完。
至于郭暖的助手通译官正用他那精湛的翻译能力为吐蕃人语译,唐人汉文言精干简约的官话,此刻细心的郭暖瞧见通译官的额头上微微地冒汗,显得油光滑亮,格外有趣,郭暖有些恶趣味想着,估计是不好翻译吧。
不过含光大门尽头俯身行礼的吐蕃使节们倒是能沉得住气,丝毫不在意徒然升高的温度,吐蕃人身上披着牦牛皮,羚羊皮,豹子皮等华贵珍惜动物皮毛制成的厚厚大衣,似乎他们早已适应了高原炙热毒辣的紫外线照射,相对于长安平原的温带气候,这点灿烂阳光是小意思了。
郭暖无聊的打了个哈气,扭头瞧瞧自己的那个便宜岳父,这些虚礼套路代表着皇家的风范礼仪,对于代宗來说是司空见惯,他显示出帝皇足有的沉稳耐性,保持上位者含蓄威严的笑意,只见他坐在步辇黄绸垫子上一动也不动,至于头顶皇冠垂下的一簇簇洁白垂珠丝毫沒有摇晃,郭暖对此很是佩服,便宜岳父的这坐功了得啊。
含光街尽头是大麦街市,再前段是洒金桥,昔日玄宗开创的盛京繁盛,当时每逢外国使节团拜访中原,使节团必会经过大麦街市前段的那座古石拱桥。
官家为显示出唐帝国的鼎盛,他们也定会按照惯例派差人到桥两侧洒上无数碎金夹道欢迎庆贺使节到來。久而久之,这座未命名的石桥便唤作洒金桥
如今到了代宗时间便落寞不少,战后财政吃紧,元气大伤的帝都还未恢复鼎盛,唐帝国的主人代宗为了节约开支,今天在洒金桥上也就不能那么奢侈了,官家这次差人用铜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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