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房子叫了一声。她的年龄应该和
妈差不多,也该有四十六c七了,可是她却一点都不显老,如果她和妈站在一起,别人一定
会认为妈比她大上十岁二十岁,其实,她的大儿子尔豪比我还要大五岁呢!她的皮肤白皙而
细致,虽然年龄大了,依然一点都不起皱纹,也一点都不干燥。她很会妆扮自己,永远搽得
脸上红红白白的,但并不显得过火,再加上她原有一对水汪汪的眼睛,流盼生春,别有一种
风韵,这种风韵,是许多年轻人身上都找不出来的。她身材纤长苗条,却匀称,既不像
一般中年妇人那样胖,也没有像妈那样枯瘦干瘪。当然,她一直过著好日子,不像妈那样
日日流泪。
爸从里面屋子里出来了,穿著一件驼绒袍子,头上戴著顶小小的绒线帽,嘴里衔著他那
年代古老的烟斗。他皱著眉头,用严肃的眼光冷冷的看了我一眼。我虽然不喜欢他,但依然
不能不站起身来,对他恭敬的叫了声爸爸。他不耐的对我挥了挥手,似乎看出我这恭敬的态
度并不由衷,而叫我免掉这套虚文。我心中颇不高兴,无奈而愤恨的坐了回去,爸眉头皱得
更紧了,回过头去对梦萍大声嚷:
“把收音机关掉!”梦萍扭了扭腰,噘起了嘴,不情愿的关掉了收音机,室内马上安静
了许多。爸在雪姨身边坐了下来,望著尔杰说:
“又怎么回事了?”“和梦萍打架了嘛!”雪姨说,尔杰乘机把呜咽的声音加大了一
倍。爸没有说话,只阴沉的用眼光扫了梦萍一眼,梦萍努著嘴,有点胆怯的垂下了眼睛,嘴
里低低的叽咕了一句:
“买了辆新车子就那么神气!”
爸再扫了梦萍一眼,梦萍把头缩进大衣领子底下,不出声了。爸转过头来对著我,眼光
锐利而森冷,脸上的肌肉绷得紧紧的,一点笑容都没有,好像法官问案似的:
“怎么样?你妈的身体好一点没有?”
亏你还记得她!我想。却不能不柔声的回答:“还是老样子,常常头痛。”
“有病,还是治好的好。”爸说,轻描淡写的。
治好的好,钱呢?为了每个月来拿八百块钱生活费,我已经如此低声下气的来乞讨了。
我沉默著没有说话,爸取下烟斗来,在茶几上的烟灰碟子里敲著烟灰,雪姨立即接过了烟
斗,打开烟叶罐子,仔细的装上烟丝,再用打火机点燃了,自己吸了吸,然后递给爸。爸接
了过来,深深的吸了两口,似乎颇为满足的靠进了沙里,微微的眯起了眼睛,在这一瞬
间,他看起来几乎是温和而慈祥的,两道生得很低的眉毛舒展了。眼睛里也消夫了那抹严厉
而有点冷酷的寒光。我窃幸我来的时候还不错,或者,我能达到我的目的,除生活费和房租
外,能再多拿一笔!一条白色的小狮子狗——蓓蓓——从后面跑进了客厅,一面拚命摇著它
那短短的,多毛的小尾巴。跟在它后面的,是它年轻的女主人如萍。如萍是雪姨的大女儿,
比我大四岁,一个腼腆而没有个性的少女,和她的妹妹梦萍比起来,她是很失色的,她没有
梦萍美,更没有梦萍活泼,许多时候c她显得柔弱无能,她从不敢和生人谈话,如果勉强她
谈,她就会说出许多不得体的话来。她也永远不会打扮自己,好像无论什么服装穿到她身
上,都穿不整齐利落似的。而且她对于服装的配色,简直是个低能。拿现在来说吧,她上身
是件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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