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市私人医院—
盛夏,骄阳炙烤着人行道上行色匆匆的男男女女。林盈盈坐在开着冷气的会客厅里,目无焦距地面向落地窗外的路人,内心深处忐忑又煎熬。
面积不大的会客厅里,坐着好几个浓妆艳抹,喷着香水的年轻女人。夹杂着汗味的香氛,熏得林盈盈直作呕。
每隔十几分钟,林盈盈就要用已经揉皱了的手帕,擦擦额头上沁出的细汗,顺便遮掩下肠胃翻腾带来的尴尬。
挨着她最近的一个,衣着简单廉价的年轻姑娘小声嘀咕着:“捐个卵子而已,又不是选美大赛,一个个打扮得跟妖精似的。”
大约是等的无聊,姑娘主动和林盈盈搭话:“哎,美女,我看你年纪不大,穿的不赖,家里肯定挺富的,咋还缺钱花?”
林盈盈面无表情地瞥了对方一眼,并没有接话。
年轻姑娘自以为被无视了,心里一阵着恼,翻了翻白眼,不屑地拔高了声说到:“切,装什么清高,不就是没钱装有钱么!”
一句话如投湖碎石,激起了室内其他人的议论,原本安静的会客厅顿时热闹了起来。
林盈盈继续维持着面无表情的形象,假装没有听到旁边传来的各种闲言碎语,心里却因这句明知是挑拨的话而苦涩不堪。
呵呵,是啊,没钱装有钱。
穿着最后一套可以维系体面的时装,拎着最后一个勉强可以称得上牌子的包包,兜里干净的连坐公交车回医院的钱都没有了。
早上出来时,林盈盈把卡里最后一点钱预支给了医院,再三恳求主治医生先给妈妈做化疗,一再保证下午会把剩下的钱补齐。
自从父母离婚后,为支付那昂贵的医药费,林盈盈已经数度出现“经济危机”,就连妈妈的嫁妆,现在也只剩下一套公寓和一些老旧的首饰没有变卖。
巨大的债务压力,已经逼得她几欲疯狂。所有能看到的报纸c杂志c周刊上的应征广告,几乎要被她翻烂了,才在一本财经杂志上找到这条卵子捐献的信息。晓是教养良好的她,这会坐在这里也觉得十分难堪。若非不得已,连男朋友都没有的她,怎会来做这种羞耻的事情。说到底还是为了钱。
回首那令人不堪的往事,当初在查出妈妈患癌症时,林父将曾经为其事业耗费无数心血的妈妈,视为避之唯恐不及的负担,主动承认自己与孟丽娜感情深厚,无法任其在外受委屈,果断与妈妈离婚。
孟丽娜自诩是林父的真爱,林父林母还没办完离婚手续,便迫不及待地登堂入室。之后,她不但搬进妈妈陪嫁的别墅,与林父来了出闪婚记,更是堂而皇之地霸占了妈妈几乎大半的嫁妆。
后来,孟丽娜又假惺惺以林母需要住院接受治疗为由,象征性交了几个月的住院费和一小部分医疗费,便成功地将妈妈从别墅“迁居”到了医院。
林盈盈气不过,屡次与林父争吵,希望可以要回妈妈的嫁妆,也希望林父能别这么绝情,至少给她们母女留一丝体面。
奈何孟丽娜几次三番明里暗里的从中挑唆,使得林父以林盈盈未成年,妈妈还在住院无法管理嫁妆为由,坚定不移地支持孟丽娜霸占妈妈名下的财产。
林盈盈一气之下搬出了别墅,搬到离医院最近的公寓。林父却直接停掉了她的副卡,扬言再闹气不回林家就不认这个女儿。
最后一次回林家是什么时候来着?
哦,对了,是上上次孟丽娜为妈妈预存的医疗费和住院费都用完的时候。
时隔半年之久,林盈盈至今仍清晰记得,那天的她就像个小丑一样,站在林家别墅前,供孟艳艳戏弄取笑了很久,才进到大门里。
孟丽娜端着贵妇的架子稳稳地坐在客厅沙发上品着红酒,眼皮都不抬一下,像是半点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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