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拿银针来。”秦安此时也没办法了,若说先前的脉象毫无起伏,此时的脉象就是凌乱出奇。
他从未见过,现在他没有把握,但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村子里一个大夫都没有。
针灸包铺开,秦安深吸一口气,“婶子,帮我吧云曦的衣服解开,然后让她趴着。”
“好。”这般场景,只能听大夫的话。
银针直入筋缩穴,一针下去,顾云曦的抽搐缓了许多。
第二针扎入百会穴,头顶之上。
秦安的细汗滑下,百会穴不可随意行针,此乃大穴,醒脑开智之穴,稍有不慎,怕是出大岔子。
配合多个穴位,银针布满脊柱,转神间,她的急剧颤抖停了下来,可是汗珠依旧不停往外冒,仿佛要抽干体内的所有水分。
云烟害怕地捂住嘴,别过脸,不忍心看着女儿遭这般罪。
半个时辰过去,饶是情况并未好转太多,秦安也必须拔针了。
“婶子,给换身衣裳吧,我去重新铺床,一会儿换张床,这里太湿了。”
云烟点点头,含着泪,帮云曦穿上衣服,云曦就像是个木偶,轻飘飘的,任人摆弄。
夜深或许窗外的月亮不再那么明亮,或许屋内已经找不到月光。
子时到了。
云烟没敢睡,半步都不敢离开。此时,顾云曦好像已经恢复了平静,脸色也渐渐好转,但是大汗过后,她就像是离了水的鱼,浑身干巴巴的,没一点活力。
嘴唇从青紫转为苍白,翻了皮,轻微的裂口,云烟心疼不已,倒了水,将她扶着坐起,一点点喂她。
顾云曦想来是太过缺水,一直没张开的小嘴,触碰到温热的白水时,竟主动饮起来。
一杯喝完,云烟让她又躺下了,再找了套干净的内衫,费了劲给她重新换上,这症状,来得急,走得也急。
给昏迷着的人换衣裳,简直是折腾,太难了。折腾一番,云烟的后背也都湿了。
虚脱了般,也倒在床上,挨着云曦,都是十岁的大姑娘了,等这坎儿过去了,就让孩子单独睡了吧,院子里也有多余的屋子。
想着想着,就这般合衣睡了过去。
中秋一夜,似乎都过得并不好,这日,似乎天都跟着阴沉起来,云烟捂着后颈起床,喉咙有点发堵,夜里没准着了凉。
撑着身子坐起来,够了床头边备着的水壶,倒了一杯,凉水冲刷着整个胸腔。
床上的人,云烟只能哀叹一声,今日若还是这样,只能去京城了。
换了身衣裳,出了院子,没想到楠姨已经在张罗着早饭了。
“楠姨,这么早就上来了?”
“习惯了,也不算早了,搁以前,天未亮就起了。”楠姨许是老了,搅一锅粥动作都慢了。
“以后也不用天天往山上跑,毕竟不是自家院子,天天这般,村里人也说些闲话来。”
“管那些人的闲话做甚?小夫人,你让我做吧,安心些。”
“哎,辛苦楠姨了。”
云烟在院子里歇歇又碰上了准备出门的秦安父子,“这般早,就出门啊。”
“恩,婶子早,云曦的情况还好吗?”
说到此,云烟摇了摇头,“又回到先前那昏睡的模样了。”
“我们现在给我娘上两柱香去,回来,带云曦去京城看看吧。”
秦安倒还和云烟想到一块儿去了,她不去问人家的私事,“吃过早饭再走吧。”
“没事,我们带了干粮,往年都这样的,我们就先走了啊。”秦安冲云烟挥挥手,推开门与他爹出去了。
到了巳时三刻左右,天儿突然就亮堂起来,不到一盏茶时间,阳光泄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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