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桐之没有等来千媱的回答,等来的是她抑制不住闷吐出的一口黑血。
几滴溅在他脸上,凉丝丝的,像定神针将他定在原地,纹丝不动。
意外突如其来,两人都是猛地愣住。
千媱显然没有意料到自己的身体情况,眼底闪过一丝慌乱,手捂住嘴,脸别开不去看他,血从指缝溢出,源源不断。
她很痛苦,也很平静。
倏然,她转头跑向卫生间,不一会儿就拎着浸湿的毛巾出来,身上随意清洗了一下,衬衣有打湿的痕迹,没有方才那般可怖。
几步快速走到他身前,俯身给他擦拭脸上的血迹,目光专注仔细,生怕有半点遗漏,嘴巴翕动,几句话不知所云的重复,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她现在不能出声。
她在掩饰自己的不知所措。
她在说:不要怕,对不起,对不起。
血液仿佛停住流动,程桐之攥紧的手已经麻木僵硬,头微仰,盯着她下颚伤的斑驳血迹,眼眶涨得艰涩难忍,一句话也不说。
确定擦干净后,好一会,见他眼底没有异样,千媱才松了一口气,将毛巾包装好丢进垃圾桶,离他三米距离,多一步也不愿意冒险。
她知道,有些事瞒不过了。
在速写纸写下几个字:我骗了你,我没有病毒血清。
:我是丧尸。
坦然到让人绝望。
恰时,门被敲响,两人目光巡去,纪琅正推门而进。
敏感察觉到气氛不对,他迈进一步的脚又退出去,只探进一个梳着大背头的脑袋调侃道:“没有打扰你们吧。”
从程桐之不管不顾出去找她,再到让徐沫沫替她送去研究,程桐之对她的特例他们这些人都看在眼里。
程桐之敛去眼底的神色,身下的拳头微微放松了些:“什么事。”
纪琅一愣,察觉他的声音有些怪怪的,没想出个所以然,干巴巴回答:“就是,你带回来的那个徐沫沫啊,她脑子没问题吧,让人把疫苗都倒水泵里,那东西要注射”
话音未落,程桐之从沙发上站起来,动作幅度不大,直直看着他,似乎在确定一件荒诞无稽的事,重复着他的话:“她让人把疫苗都倒水泵里。”
“对啊,还说是你指示的,有理有据,我不信就过来问问。”越说越心虚是怎么回事,纪琅飞速看了千媱一眼,向她投去求救信号。
谁知千媱只写来两个大字:没事。
开什么玩笑!睁着眼睛说瞎话吧!程桐之那表情像没事的样子吗?
“所以这事是”他讪讪的笑,这两人心思都摸不透啊。
“我没有指示过,另外,一起参与过这件事的人都关起来。”程桐之眼底有些阴沉,那个女人他厌倦透了那些不知所以的意外。
“啊?关起来?”纪琅不确定道
程桐之一个冷眼,淡漠嘲讽:“你舍不得?”
“没!当然没有,行,我马上去”纪琅连声否认,其实他只是觉得这么做太大惊小怪,毕竟人家是救世主,虽然脑子有问题,水味道有点怪,但还没到抓起来的地步吧。
很快,他就会深刻体会到这么做的重要性。
以徐沫沫为首,一众与她接触过,被她人格魅力吸引,敬佩至极,亦或是因她的行善救世对她奉若神明,狂热崇拜的人,目的达成一致。
这群人思想仿佛一夜得到觉悟与升华,因不满基地各种“以势压人”的强权规则,再加上“不由分说”将人关起来,用徐沫沫的话来说就是非法囚禁,这直接导致他们怒火上身,势必推翻要这个系统,建立新的和平政策。
想要得到尊重,就要手握权力。
这话似乎成为了他们的口号,热血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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