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起彼伏遥相呼应的号角,纷纷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开始不安地张望。
对于战争,人们总是心怀畏惧的,尤其是突如其来且毫无缘由的战争,这意味着战士们的死亡很可能是毫无意义的。
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去城门口看看吧!到底出了什么事一看就知道了!”
他的话像是一滴水汇入了大海,顷刻间隐没不见,但其带来的回应是显著的,人群中的议论声变大了,他们怀着忧虑向城门口涌去。
魔峰驼是识途的好坐骑,它慢悠悠进到城门内,面对无数双眼睛直勾勾的注视和无声的凝重气氛,有些躁动地刨了刨蹄子,从鼻子里喷出一腔热气。
就在这时,它背上驮着的人像任意一坨重物般的掉了下来,砸在地上,一动不动。
人群中爆发出了一阵尖叫,有卫兵不得不控制住受惊的魔峰驼,同时大喊:“不要动!都安静!”
护城部队集体出动安抚陷入骚乱的人群,雪上加霜的是,这个已经死去的使者尸体被一个守卫翻了过来正面朝上,他惊恐的c死不瞑目的神情落在所有人眼中,已经有妇孺忍不住哭泣。
“这是嘎吉阿克家的崽子!他不是去扎克热当使者了吗?难道是那群黑鬼杀了我们提马哈的孩子?”
有群众认出了死者的身份,而且,不需要他解释,嘎吉阿克之子的死相一看就是他杀,没有人会不信这一点。
“什么?这孩子是出使扎克热的使者?”
“我听嘎吉阿克老头说过,他儿子在长老会很得重用咧!怎么会这样”
“扎克热杀了使者?他们就这么想和我们开战吗!那为什么不在战场上和我们光明正大地打一场!”
“分明只是个孩子啊,才二十多岁,为什么这么对他!”
就在人们不知所措却不自觉向前挤,然后又遭到卫兵反推的一片混乱之中,有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从后方不顾一切地拼命挤开众人向前,有认识的人喊着“都让让,嘎吉阿克老头来了”,于是人们自发地往边上让出了一条窄窄的人缝,就算这样,也足够那位老人力排众难来到最前方了。
老人踉跄着推开了最后一个挡在他前面的人,先前守卫发现自己捅了篓子便立刻将尸体翻了过去,所以此刻穿着长老会服侍外加大防风斗篷的死者是背面朝向人群的。
可是,老人在看到那具尸体的第一眼起便涨红了眼眶,他颤抖着手,慢慢地跪倒在尸体边上。
全场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就连天空中的禽鸟也盘旋着离去。
老人翻过死者尸身,在看到其面目的一瞬间失声泪流,哭不出话只余泣声的哽咽砸到每一个人的心头上,就连提马哈最雄壮的汉子也不忍地别过了头去。
花白的头发在阳光下一颤一颤,老人把头埋在儿子的身上,哑着嗓子唤道:
“儿子欸羊肉汤旺达给你煮好了哪”
人群中终于有人忍不住放声痛哭起来,嘎吉阿克老头老来得子,妻子却因病早逝,这也是他唯一的儿子。
城外传来魔峰驼的踏步声,又有五具尸体被陆续运回,人们几乎失控地想要与阻挡他们发泄愤怒与悲伤的卫兵们干一架,所有出使六国的使者都被杀了,一定是那群蛮子干的
突然,一个苍老又沙哑的嗓音粗嘎又突兀地升起,那悠长又古老的曲调像是这片黄沙地里结出来的米粒花,如砂铲般一下撬进了戈壁缝隙。一开始,人群还在互相叫嚷推搡,慢慢地,这个饱含沧桑与悲痛的声音盖过了其他的嘈杂,因为人们都停止了无谓的发泄,他们静静地望向仍佝偻着跪在地上的老人。
然后,一个人也跟着合上了这属于提马哈民族的民歌,两个人,三个人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这场自发的合唱之中,浑厚的歌声中透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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