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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张春华神情有些紧张,司马朗像往常一样面露慈祥微笑,伸出手来示意她坐下来:
“坐吧,自从来到居巢之后我们还没有什么机会好好的聊聊天呢。”
入座后,张春华和司马朗之间保持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两人起初是纯粹的四目相对,然而这种氛围让张春华觉得很不自在,倍感坐立难安。
过了许久,司马朗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了起来,他主动开口打破了沉默:
“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这个问题让张春华有些无所适从,她隐约感觉到司马朗所提的应该就是自己所想的那件事,更何况如果这个问题是司马朗主动提出的。
见张春华一脸惊愕的表情,司马朗看起来很虚弱,艰难的微微扬起了嘴角:
“没错,我所指的就是当年张家灭门一事。”
一直以来张春华始终在想自己应该怎么向司马朗提起这件事,然而令她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是,主动提起这件事的人居然是司马朗本人...
“你父亲说的没有错,当年指使张闿去暗杀他的人正是我。”
司马朗这句话的每个字都好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了张春华的头顶,让她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她低着头用极低的声调问司马朗:
“为什么你要承认?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行为会让我因仇恨而杀了你?”
“我知道...”
还没有等司马朗说完,张春华对自己情绪的控制力已经到达了极限,泪水一滴一滴落在了她放在膝盖上的手背,她伸出双手重重的拍着席案站了起来: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告诉我!为什么你不对我说是他们在说谎!如果就这样下去的话,或许我...”
“如果这样下去,那你将会痛苦终生...”
自张家灭门之后司马朗曾经大哭一场,这是他生命当中的第二次的哭泣:
“其实你和张汪的接触仲达早就告诉我了,他还让我不要带你来居巢,以免你会因仇恨而对我不利。但是我知道一家十几口人的生命不是无关痛痒的存在,如果不让这件事有个了结的话,你会永远夹杂在我们和张汪之间而痛苦为难,所以...”
说到这里司马朗伸手指向了张春华袖管中所隐藏的匕首:
“就用我的一条性命来了结你对司马家的仇恨吧,身为罪魁祸首的我没有资格对你提任何的请求,但是尽管如此,我还是请求你念在仲达对你始终一往情深的份上,在我死后好好守在他的身边,毕竟你们已经有了师儿和昭儿...”
此时张春华的脑海之中不断闪现出张汪在自己耳畔所说的话:
他是我们的仇人!是我们不共戴天的仇人!
想到这里张春华将袖袋中的匕首掏了出来,咆哮着指向了司马朗的胸口:
“不管怎么说!是你害死了我的家人!”
面对锋利的匕首司马朗显得很淡然:
“这件事也让我痛苦了一生,现在我死在你的手上反而是一种解脱,我已经感染了无法医治的瘟疫,反正也是要死的,不如就让我死的有些价值吧。”
挥舞的匕首在司马朗的胸前抖动了许久之后,紧咬下唇的张春华却始终无法将其刺进司马朗的胸膛,因为她根本就忘不了坐在自己眼前的这个男人,既是自己夫君的兄长,同时也是自己的兄长...
就在这时,司马朗忽然一手抓住了张春华的手腕,并将匕首深深地刺进了自己的心脏...
“啊!”
张春华没想到司马朗会选择这样的方式来满足自己复仇的心愿,然而这时的她所想的完全不是仇恨,而是面对即将失去生命的司马朗而自心底喷涌而出的无限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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