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人被制的死死,仍然不愿挣扎,仿佛下一刻就能扑过来咬死她似的。
甘四娘打一个冷颤,很快有了决定。
她对着宋采唐再次拜下去:“不敢有瞒,当年牛兴祖之死,或与妾有关”
宋采唐扬了扬手,仆妇们抬了把椅子过来,请她坐下,还给她递了盏茶,让她能安静从容的听甘四娘招供。
“妾一人带子辛苦,十一年前搬到牛家做邻居,天长日久妾有了再嫁之心,妾对牛兴祖是动了真心的。”
“可牛保山不愿意,他觉得自家儿子哪哪都好,聪明,孝顺,又有手艺,接下来都会是好日子,什么黄花闺女找不着,非得找一个带孩子的寡妇?”
甘四娘看了眼牛保山,目光幽幽,似乎还有当年的不甘:“他觉得我长的好,会引来太多麻烦,还说不知根知底,是不是寡妇都不一定他逼兴祖,要不选他,要不选我。”
“我儿子当时才四岁,什么都不懂,又怕生,胆子小,每每离了我就不行,哭的撕心裂肺,我就有点犹豫。再喜欢,也敌不过父母意愿,牛保山不同意,我和兴祖是不会幸福的。”
“我退缩了,牛保山却更犟了,意志非常坚决,可兴祖他不想放弃,就一边安慰我,一边哄着牛保山。”
“他做了很多努力。”
比如日以继夜练习技艺,比如尝尽辛苦各处拉单子做,比如开始钻营。
牛保山喜欢谁,对谁认可尊敬,牛兴祖就攻略谁,讨好谁,让这个人在牛保山面前帮他说好话。
当时卢光宗名声特别好,牛保山很尊敬,他是大官,份量又重,正好一次机会碰上,牛兴祖就试着接近,看能不能成功。
牛兴祖本来没带什么希望,可卢光宗为人非常和善,正好又缺个好木工帮他做活,机会正正好,牛兴祖就接下了这个单子。
甘四娘声音有些哽咽:“兴祖希望靠着这个单子让父亲刮目相看,再请卢大人劝两句,让我二人的事能够顺利。看着兴祖,我即心疼,又感动,这天底下,怕是再难找到一个对我这般用心,这般体贴的人了”
“我不想错过。”
“我盼着能成功,想同他走到一起,就和寻常夫妻一样,恩爱白首。可天总是不随人愿,那一天,我去山寺上香礼佛,兴祖陪着”
她看了眼牛保山:“我们想向菩萨祈祷,公爹能早点同意。”说着话,她垂下眼,低着头,手指捏着袖边镶纹,“起初,一切都很正常,下山时,我内急,只得羞避,回来后发现,兴祖吃错了东西。”
“我家那些时日闹耗子,我央人做了掺老鼠药的饼子兴祖不知道,他只是饿了,找出来充饥。”
牛保山牙齿咬的咯咯响:“是你!是你这毒妇故意的!你故意给我儿吃的是不是!”
“真不是真的只是个意外”
甘四娘说着话,眼泪又掉了下来:“我也不想的”
宋采唐看着甘四娘表情,眉眼唇角,情绪反应持续时间,哪哪都没问题。
应该不是在撒谎。
“之后呢?”宋采唐敲了敲椅子边。
“之后我很害怕。”甘四娘掩面,“兴祖就那么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我不想害他的,可他已经我不能再陪上我自己,我还有儿子,我不能死”
“我太害怕,不知道怎么好,脑子一懵,把兴祖拉到路边树下,用树叶挡一挡,就下了山。”
“回家没多久,我就后悔了。兴祖对我那么好,无论我做什么,他都一定能原谅我,可我不能这么干,我得对得良心咬咬牙,我又回到了山上,想把兴祖带下来,给他风光办葬,自陈错误,可兴祖不见了。”
宋采唐眯眼:“不见了?”
“对,不见了”
说着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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