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认为当个普通人比当天才更轻松，那么你错了。　——《她比烟花寂寞》（1999，安南德.图克尔）

    程璟有一双散发着隐隐约约蓝色的眼，因为他的亲生母亲是维吾尔族，因着这一点少数民族的血统，那眼珠儿就深不见底。

    想当年好莱坞巨星伊丽莎白.泰勒曾为自己那“梦幻般的紫罗兰色眼睛”投保百万美元，可这位绝世美人儿哪里知道，现在的姑娘们只需几百几十元，就能戴上各色的美瞳招摇过市。

    真的假的，哪里还说得清，只是程璟这眼睛，倒是名副其实，小时候读书也不是不刻苦，但就是没近视，越长大那眼神就越像其父，有神，凌厉。

    忘了说一句，程璟的妈才是正室，程瑄的妈则是做小，常年居住在瑞士，不与程家人生活在一起的。

    那也算是个聪明的女人，用自己的远走他乡换来亲生儿子的平安无事，程璟这些年对待程瑄，倒与亲兄弟无异。

    “奇怪，你在哪遇到她的？这女人的行踪怪得很呢。”

    程璟叫来服务生，点了一杯咖啡，坐定了才想起来，这两个毫无交集的女人是怎么认识的。

    “我们在商场专柜遇见的，两个人都去买唇膏，可惜只剩一只了，就这么巧合地聊起来……”

    嫩嫩灵光一现，编造出个几乎没什么破绽的说辞来，女人么，总是能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攀谈起来，一见如故，势不可挡。

    程璟没再马上开口，直到服务生端来咖啡，他抬起手，顿了顿，还是主动触碰两个人的禁区。

    “你现在，不上班了？”

    蔡嫩嫩这才转过那原本看向窗外的脸，面含讥讽，却也客客气气一字一句道：“拜你程大少爷所赐，如今我是个无业游民，全国人均收入的拖后腿者！”

    程璟一愣，继而含笑，女人面对他，莫不是撒娇讨好，软言细语，娇嗲媚嗔，被蔡嫩嫩这么一呛，倒还舒爽起来。

    男人女人一个样儿，都是jiàn　，于是他这般宽慰自己。

    “我刚才开车逛了一圈，这几年变化太大了，想当年我们住的地方，早就拆了，投资做了写字楼……”

    蔡嫩嫩垂下眼睫，好像想起了什么，若有所思地抿紧嘴角。

    他还想再说什么，忽然瞄到，她的手死死地抓着桌布，就在他意识到她的怒意时，已经晚了。

    一杯还算温热的咖啡，猛地浇在了自己的脸上！

    “程璟！你不配回去！你是条白眼狼！没人性的畜生！”

    蔡嫩嫩端着咖啡杯的手还在颤抖，她索性不顾及周围人投来的诧异视线，将那瓷杯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来。

    “他的确不是什么好人，地头蛇，混混，可他对你什么样儿，你自己心里清楚！恩将仇报的东西，我恨他对我妈那么无情无义，可是你没有资格害死他！他养了你十几年，拿你当亲生儿子！”

    多年来的积郁之气，彷佛在一瞬间从胸腔里吐出，说不出的畅快淋漓。

    抓起随身的东西，百忙之中仍不忘记带上那叫陶醉的女人遗忘的粉饼盒，蔡嫩嫩恐怕自己那股气儿坚持不了多久了，落荒而逃。

    出门，夏日的天空一抹水色，如同水墨丹青一般，广场上游人如织，这座城市永远被来自不同地方的人填满，满满当当，谁也不在意谁有过什么样的故事，不管是平淡如水的，还是荒诞离奇的。

    靠着墙喘息，蔡嫩嫩想，自己一定是疯了，忍了这么久，躲了这么久，哪知道一旦单独见到程璟，就率先乱了阵脚。

    程璟，原来你的来头这样大。

    当年，蔡嫩嫩的妈不知怎么“想通了”，不再做那出卖皮肉的生意，带着不到九岁的蔡嫩嫩回到蔡鹏浩身边，而蔡鹏浩也既往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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