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那黑影右手寒光如飞,一阵“咄咄”之声,将羽箭一一拔了开去。
晃了几晃,那黑影站直了身体,一边后退,一边凝气成剑拨动继续飞來的箭。
有几人想冲上來围攻,不料通道狭窄,仅容一人通过,给那黑影毫不费力的一逼,便都退到塔外了。
纳兰祈吓得三魂去了七魄,仓促下楼,不经意间脚下一个蹒跚,差点滚下楼去,所幸楚风月赶來及时,一把将她揽在怀里。
他左手轻轻摊开,五、六只小小的萤火虫从他手里绽放,飞升,轻轻盘旋在二人的头顶,就像黑色苍穹中点缀出璀璨的星星。
纳兰祈又惊又喜,捶着楚风月的胸口大哭:“谁要你做这种事了,谁要你做这种事了。。。”
“纵是中毒受伤,功力大减,这点小事也不可能难倒我。”楚风月笑着刮一刮纳兰祈鼻子,“我只是想让你开心,赶紧笑一个给我看看。”
纳兰祈含泪微笑:“风月哥哥,只要你好,我就开心。”
楚风月看着最后一只萤火虫也盘旋着从窗口飞走,整个塔内又沉入浓重的夜色当中,在无边的黑暗中,他却陡然提高了声调:“兰儿,只消二年,我楚风月必以后冠为聘,凤鸾作嫁,迎你入宫。”
后冠为聘,凤鸾作驾。。。
这一天终于还是要來了么。
见过了他的淡漠寂寥,见过了他的温润柔和,甚至,见过了他的阴鸷冷厉,却从沒见过他这样霸气凌肆,仿若君临天下。
纳兰祈一时瞠目结舌,讷讷道:“风月哥哥是要和风夕公子争天下么。”
楚风月面容一肃,“生在帝王家,注定有这样的宿命。”
这是他们逃不脱的宿命,又何尝不是她的。叶蓝说的话难道真的要一一应验了么。
只是,楚风月的赤血流沙之毒已解,是不是就沒有谋害楚风夕夺天演卷的必要了。
她不怕妆浅眉薄的毒发作,也不怕叛离青衣社可能招致的嗜血追杀,她只要和他在一起,军中帐下,鞍前马后,只要和他在一起,哪怕是一天的快乐便已足够。
但,他对她的感情呢。
掺了几分对叶蓝的眷恋。掺了几分对顾秋疏的感恩。还剩下几分是纯粹的爱意。
如果他知道她曾有过一段杀人不眨眼的过往,会不会后悔今天的行为。
会不会如她一般,选择无条件的宽宥。
纵是撇开这些不论,顾兰亭怎么办。景罗怎么办。
顾兰亭的生死她自然不能置之不理,景罗的威胁她也不能视而不见。
见纳兰祈盯着窗外的萤火怔怔出神,楚风月的脸色不由得一黯,然而不过片刻便弥于无踪,再度举眸看向她时脸上只有玩味的笑意,“兰儿希望我赢,还是希望风夕赢。”
他顿了顿,娓娓道:“我此次遇险,楚烬借口胤、乾二国边境摩擦调兵不利,只派了他秘密豢养的骑卫前往情人河沿岸搜寻,这其中深意,我不说,你自能明白。我与风夕虽然自幼(交)好,但楚烬迟早要将他推上风口浪尖,王位之争根本是避无可避。”
“楚烬不想你回宫。他想你死在宫外。”纳兰祈惊退一步,脊梁抵在冰冷的扶栏上,脑中渐而浮现和楚烬于雪夜交手时的场景,她招招夺命,他却屡屡留情,怎么看也不像心狠手辣之人。
“你不信我。”晚风撩起楚风月的绯袍,他的双眸澄如止水,连一丝涟漪都沒有,“我中赤血流沙那时,他借口为我调理身体,碗碗送來的都是毒药,若非我百毒不侵,焉能活到此刻。”
“碗碗都是毒药。。。”纳兰祈的脸上布满惊骇,颤声问:“那。。。那你最后怎么发现了。”
“起初我还以为他真心为我好,直到我味觉全失,只识苦涩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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