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一人喝道:“纳兰祈,你奉旨不尊,宗主命我等抓你回去,识相的赶紧束手就擒。否则休怪我等不念同门之谊。”
纳兰祈却不理会那人,只觑着楚风月脸色,着急解释道:“风月哥哥,兰儿并非故意瞒你,你听。。。”
她的话还沒说完,便有二个巨大铁锤呼啸而至,楚风月身形一错,身周寒芒暴涨,再看时,一个铁锤飞上天空,又重重跌落,发出“嘭”的一声巨响,而另一个则被硬生生劈为两半,切口平滑,泛着森森寒光。
浓夜翻滚,狂风凌肆,楚风月闭目而立,宽衣博带在月晕中飞扬,天地间所有的幽光都随夜风汇聚在他的身上,奉持着他肃穆的身姿,一如奉持着照亮黑夜的神明。
一团硕大黑云缓缓从天际飘來,在靠近他身边的一瞬突然散做飞花翩翩,纷坠如雨,有几片轻轻停栖在他衣袖之上,细看去,竟是一群黑色蝴蝶。
楚风月袖袍舒展,双手合于胸前,一只巨大黑蝶从漫天花雨中脱颖而出,沉入他掌心,蝶翼上黑晕流溢,震颤不已,其间伴有一种奇异弦音,凄怆无比。
他凝视着黑蝶,雪白的脸上浮现一点笑意。
这一笑,沉沉夜色仿佛为一种不可见的光芒打开,天地如久沉之古潭深渊,仿佛为他守候了千万年,而今终于涣然开释,一发不可收拾。
众人似已看得痴了,握在手中兵器纷纷坠地。
突然,那些黑蝶双翼寒芒一爆,如同离弦之箭一般飞纵而出。
纳兰祈讶然举眸,黑光已到面前,慌忙中正要躲闪,只听楚风月一声断喝:“兰儿别动。”他一身绯袍瞬间鼓涨开來,宛如祥云一团,将她紧紧包裹。
纳兰祈惊魂甫定,楚风月已经松开她,微笑道:“说不该说的话,做不该做的事,都是找死。”右手食指上一滴鲜血,宛如凝在玉璧之上,他低头吮去,脸上笑意更浓,“他们來时已经惊动了风夕,我们赶紧走吧。”
话未落,楼道上又传來了人声。
楚风月拾起紫骨伞,颇为熟稔地打开伞面,一手执伞,一手揽了纳兰祈腰身,纵身从窗户跃了出去。
变生俄顷,纳兰祈惊得双眼紧闭,失声尖叫,直到楚风月轻轻一口亲在她的额上,她才定住心神,张眼偷瞧,只见朦胧、幽暗的夜色中,流萤成群结对地在身周飞翔,像星的河流,灯的长阵。
流萤越來越多,荡在芦苇上,忽前忽后,时高时低,穿织飞舞,构成各种奇妙的图案,分不清哪是远山的明灯,哪是高天的银星。
纳兰祈情不自禁低头偎进楚风月的怀里,慨叹道:“好美啊。”
紫骨伞乘风掠萤,旋如流星,楚风月笑凝纳兰祈,意态从容,好似飞仙,徐徐道:“你不怕。”
此话一语双关,纳兰祈自然明白,那遍地的蝶尸,那蜿蜒的流血,那死不瞑目的同门。。。她虽然早已知道他是绝世高手,但亲眼看到之时仍然禁不住悚然动容。就那么一瞬间,兵不血刃,伏尸一地。她倒吸一口气,忍不住侧目去看楚风月。
“怕了。”楚风月还是那样淡淡的笑,仿佛刚才的一切与他毫无关联。
这时,塔内突然传來阵阵惊呼,想是楚风夕等人发现了那些无头尸体。
纳兰祈脑中一清,猛地想起凤滟宫前的无头尸体,颤声问:“难道。。。凤。。。”
楚风月凝视着纳兰祈,轻描淡写道:“流蝶先发出乱人心智的弦乐,然后咬破肌肤,吐毒丝于创口,以人脑为食,不过伤人须先自伤,噬完人脑之后也会即刻死去。”他蹙一蹙眉,“但凤滟宫前那人并非死于流蝶口下,是颜挽。他喜用一种极似头发的琴弦勒毙活人。”
纳兰祈的心蓦地一沉,脱口问道:“风月哥哥,颜挽寻你做什么。”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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