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祈只觉眼前一黑,差点一头栽进水榭中,好不容易抓住横斜的树枝稳住身子,脱口便问:“公主到底是怎么认识三哥的。叠翠谷中发生了什么。”
高月落手扶树干,莲足轻摇,摇头道:“不能说,不能说。。。风月哥哥会生气的。他说叠翠谷的事万万不能让外人知道。”
外人。呵,她纳兰祈才是外人啊。。。。她为他欲生欲死之时,他竟泡在温柔乡中,难怪他一直对在叠翠谷分离后发生的事三缄其口,原來是早有预谋。
什么海誓山盟,什么生死相许,全是假话,假话。骗子,骗子。。。楚风月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骗子。
纳兰祈气得说不出话來,抬手攀下一束花枝,咬牙切齿地将花瓣一片片剥落下來,掷了一地。
见她面色铁青,高月落眸中露出一缕极其隐忍的笑意,接着道:“四弟妹脸色不太好啊。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我唤风月哥哥來替你把脉好不好。我的风月哥哥很厉害的。。。”
“是,你的风月哥哥很厉害,但我的事不用他管。”纳兰祈霍然起身,奋力将光秃秃地枝干抛入水榭中,“我还有事,先走一步。”说着,全不顾高月落的挽留,气冲冲出了中直馆,边走边骂:“死楚风月,臭楚风月,杀千刀的楚风月。。。”
抬辇的下人不识时务,笑嘻嘻迎上來问:“祈夫人要去哪里啊。”
纳兰祈冷冷一眼瞪过去,厉声道:“去买把菜刀砍死楚风月,你们谁也别跟着,谁跟着我砍谁。”
纳兰祈在府中威名远播,连四公子也得忌惮三分,此话一出,即刻无人再敢上前。
纳兰祈信步随心,缓缓向御苑走去,不经意间一低眸,看见艳丽裙角拖拽于地,裙摆上绣的海棠春睡图在积水中濡湿,韶华盛极的无边春色转瞬之间便为雨打风吹去,只得顾影自怜,伤春悲秋。
只听新人笑哪见旧人哭,此间滋味,她终算是了然于心了。
举眸见苑中一深红秋星子开得如火如荼,一阵风飒飒吹过,花影横陈摇晃,几乎要将人的双眸焚烧了,灼灼地疼痛,一滴泪无声地滑落在手心里。
“大好前程尽在掌控之中,何须自怨自艾。”不知何时,叶男悄然而至,轻轻一掌拍在纳兰祈肩上,“许久不见,妹妹别來无恙。”
误会过她,也感念过她,然而乍见之下却只有无边的感动,仿若至亲重逢,知己相聚。纳兰祈一把执了叶男的手,泫然欲泣道:“蓝姐,你可回來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做才好。”
叶男轻笑,翻过纳兰祈手掌,一笔一画写了个“男”字。
纳兰祈会意,心酸道:“男姐真能彻底忘掉风月哥哥么。”
叶男一怔,目光溶溶止于远处的落(红)残绿,仿佛陷入了某种难以忘怀的记忆中,片刻道:“我成亲了,我夫君。。。你也认识,是沈思孝。”
那一天一夜,此刻从她口中道出只是风轻云淡,然而每每回想起來,仍是禁不住心惊肉跳,高月落这个女人手段高明,不容小觑。
双月大婚当晚,楚风月头痛难抑,高月落竟摆出公主姿态,阻止心急如焚的她亲自为他诊断。
理由,荒唐而莫名:乾国宫规,内命妇不得与男人私相授受,除非从内命妇变为外命妇。
再明显不过的托词和借口,高月落分明是借机报凤滟宫前的一箭之仇。
当着楚风月的面,高月落全沒公主之尊,只言笑晏晏道“听闻胤国有闹洞房的习俗,我也觉得有趣,怎会有怨怪之意”,背地里,却能狠下心肠,罔顾楚风月安危,对她百般刁难。凭她的能力,击退一众侍卫自是轻而易举,她不能击退的是高月落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你想要风月哥哥更加为难么。
她只见楚风月三拜之后头痛难支,气力不济,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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