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娘娘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了。”
“她何曾知晓,我亦不愿意让她成为政治联姻的工具。她也不知,何为情最伤人。”宛然当初满怀欣喜嫁与当今帝王的自己,如今也只落得花自凋零的下场。
“娘娘,我相信,终有一天,长公主会明白的。”
湖畔,柳树下。
独立静默的月白身影,在一度春色的绿意中,显得格外醒目。
“临风。”看到那熟悉的身影,冷别韵抑制不住心中猛烈地跳动,喊出了声,头上的珠坠也因为急促的脚步,剧烈的晃动着。
闻言,月白色的身影动了动,儒雅的转过身,默默地凝视着朝他而来的玉人。
“临风。”她又深深的喊了一声,不顾脚步意乱,扑进了他的怀中,眼泪簌簌落下,打湿了衣裳。
轻轻的抚摸着她的秀发,感受着女子特有的温柔,笑意蔓延上嘴角,“韵儿。”
“定不负卿意。”她抬起头看向他,“可曾当真?”
“我,引觞邀月玉临风,这一生一世,只要芍药无格冷别韵一人做我的妻子。”忍不住轻吻着她的脸庞。
“从家中离开的那时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了。”
“你跟随着我离开,那你的族人。”
“至此一生,韵儿惟有临风一人可依。”
笑意顿时凝滞在了嘴角,满心拨动的算盘,在顷刻间颠覆,消失的烟消云散。
这棋盘中,终究是自己落错了一字,还是黑子和白子之间,本就不应该有所交集?
复搂她在怀,少了份含情脉脉,真情自然;多了分虚情假意,酸涩艰难。
他自嘲的勾起了嘴角,“我不会负你的。”
宁叫我负天下人,终不服你,如此信誓旦旦。
终究是
可笑!
那一年,她一身的凤冠霞帔,静待着即将到来的新婚之夜,结果只是独自一人,看着高台上的一对红烛,慢慢的燃烧呜咽。
那一年,她眸色空洞的梳理着自己的发妆,铜镜里只掩映着瘦削的身影,身别却再不复有为她添簪戴坠的良人。
那一年,漆黑的长廊上,她独自忍受着寒风袭身,那半缺的明月,也遮盖不住,他迎娶新夫人过门的丝竹之声。
那一年,她身怀六甲,得到的,只是透过轩窗,看着那个熟悉而陌生的人,抱着他的儿子,掩饰不住款款的深情。
那一年,终究只是哪一年。
梦碎了,梦醉了,却也再难清醒了。
只道是:
玉琼佳酿溢红樽,拥蜂引蝶酣眠枕。
娇妆羞怜转露痕,妒态婀娜惹风衬。
浓抹无格别有韵,何羡国色惊满城。
闲来倚栏直须赏,莫待残时空祭春。
本该是展露自己韶华的时刻,何苦任由践踏,零落为泥,化作一颗不知名的尘土,也得不到一缕香气尚存?
“咳咳,咳咳。”一阵阵的咳嗽声,将冷别韵从回忆中拉回了现实,绢帕轻掩着嘴唇,原本就没有血色的脸上,更添了一些苍白,染了几分病态。
梨娘心疼的用手拍了拍她的后背,“别想了,早些歇息吧。”
“不。”狠绝的神情漫上眸色,冷别韵伸出手抓住她的手腕,似是做好了决定一般,声音却是从未有过的冰冷,“梨娘,我也应该让引觞邀月感受一下,什么叫做地狱。”
“别韵,不要犯傻,他这样的一个人,不值得你去冒险。”
“梨娘,你误会了,我不会傻到和他同归于尽,因为玉石俱焚是下下策。我会再次回到皇宫,回到母亲的身边,回到我长公主的身份地位,让玉临风知道,什么叫做,失去了本该珍惜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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