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间回忆起来,柳毅当年把一双手掌,覆盖在她胸膛之时的景象。
如果是寻常时刻,想起这些,崔思琪必会脸红心跳。
可今时今日,她脸色却一片霜白。
视线所及之处,远处云端飞来一群修士。
胡图图抖动着一身肥肉,飞在最前方。
惊虹洞天的修士虽然修为不够强横,可是惊虹洞天距离圣殿不远,反倒是比其他上古修士要来的快了一步。
“崔思琪!你居然也在”
胡图图眼尖,见到崔思琪就大喊大叫:“这么些年都没有你的消息,我还以为你死了呢,你咋又活过来了?”
崔思琪淡淡的看了胡图图一眼,却见到胡图图身边不远处,他媳妇帝无恨与两位嫂子也在。
不知为何,崔思琪蓦然转过身,不理会胡图图,来到孔宣跟前,拱手施礼:“弟子偶有所感,想暂时离开圣殿,闭关修行一番。”
孔宣并不说话,却看向了柳毅。
柳毅说道:“她既入你门下,就是缘法。”
至此,孔宣才算是真正认可了崔思琪这个弟子,言道:“去吧。修行之事,虽然不是一日之功,可你能在数千年间,修炼到圣贤层次,成了我儒门圣贤。一朝一夕,都有增进,而今既然有所感悟,就此离去也无妨。”
“弟子告退。”
崔思琪朝孔宣拱了拱手。
众人以为她即将转身离去的时候,崔思琪却盈盈几步,走到柳毅面前,恭恭敬敬拜了一拜,“主公,思琪先告退了。”
主公!
柳毅剑眉一扬,忽然间回想起来,这“主公”二字,素来都只在凡俗世间流传。
修行之士,极少会用这种称呼。
例如许多年前,柳毅门下的侍女,都把他叫做主上。
崔思琪却换了称呼,将之叫做主公。
这主公二字,在儒门当中,素来就有来由。
一量劫以来,诸天万界诸多人界当中,凡俗世人争霸天下,出了不少王霸只士,也有许许多多文臣武将。那些个熟读经书典籍的王佐之才,与儒门渊源极深,都会把他们追随的人,叫做主公。
柳毅也不说话,只从衣袖中掏出一坛子酒,轻轻一推酒坛就悬浮在崔思琪面前,“能入孔宣道友门下,可喜可贺。此酒是陆压道友所酿,我就以此为贺。”
“谢主公!”
崔思琪提着酒坛,转身远去,步履飘然。
清风吹来,扬起崔思琪满头长发,如云雾飘洒。
她身材本就高挑,比柳毅只稍稍挨了少许,若是走在凡俗世间的街头,比起寻常男子都要高出许多。
行走之时,大袖飘飞。
崔思琪越走越远,头也渐渐抬了起来。
她提起手中提着柳毅送的那坛酒水。
直到走出了百米有余,崔思琪才抬起酒坛,放到嘴边,轻轻吹了一口气。封在酒坛口子的封泥,被一道清气吹开,浓浓酒香,魂绕在崔思琪身边。
手指修长,轻轻勾着酒坛口子。
酒坛倾斜,琥珀色的酒水淌落下来,落入崔思琪口中。
她嘴唇粉嫩,牙齿整齐洁白,鼻梁挺拔,英气十足,若是做男子打扮,不知会迷死多少怀春的少女。
抬起头来,眼中泪水才不会滑落。
当琥珀色的酒水洒下的时候,崔思琪嘴唇张开,承接着瀑布一样的烈酒。
喝到嘴里的少,洒落在肩膀上的反倒更多。
有酒水湿了衣衫,自然而然,眼中滑落的泪水,就与酒水合在了一起。
这样一来,岂非别人就不会发现她在流泪?
崔思琪步履渐远,已是消失在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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