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营帐内,取光的火把调皮的雀跃着,两个突兀的影子在帐布上一动不动。
终于还是被一种细润的声音打破室内的寂静。
“我说...罗曼王子......”
蓝眸男子单腿屈膝靠在硬榻边缘,闻声转头,下颌微微上扬,不知是何情绪看着榻上的女子。
“投降吧。”
“嗤_____”罗曼皱眉一笑,仿佛听道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
“我......”灵珂侧卧着,单手支着耳骨,吞吞吐吐,说不清楚。
“至今跟瀛国打了三仗,我军两次战胜,败得那次你们也是伤亡惨重。且不说我们占据先机,哪怕三战三败,滦迪族的人生里也绝没有投降二字。”
罗曼自信满满,仿佛没有什么能够让他畏惧。不,或者说他的民族没有什么可畏惧的。就同这准涿漠的流沙,不生不灭,即便再大的狂风也卷不走这漫漫砂砾,那种自信,或者说执念,是无坚不摧的。
灵珂有些犹豫,这样一个坚韧的民族,要被自己断送在生命的尽头么?
既然流沙无论到哪里都有它存在的意义,那么滦迪族为什么一定要接受被驱逐被毁灭的对待,他们的存在难道就没有意义么?
“你在想什么?”罗曼翻身,单肘拄在床的矮榻的边缘,看着那女子眉间满含纠结,疑惑问道。
“哦,没,没什么”灵珂勉强一笑。“你们为什么侵扰瀛国沅镶州?呆在准涿漠不好么?”
“或许,是因为终日见漫天的黄沙,偶尔想看看外面的世界。”罗曼不屑的回答。
“可你们有想过因战乱而流离失所的百姓么?”
“瀛国央帝无道,为了建造悬空阁,不断加重百姓赋税,交不起税务的便终身为他的工程做苦力。那些亡夫失父的妇孺有多少,你知道么?”罗曼声音有些起伏,不甚激动。
灵珂沉默。
她到这个时代半年而已,除了将军府那一方四角天地,她不了解外面的疾苦,更不了解人人口中的央帝究竟是怎样一个暴君。
心里竟然有一丝后悔,后悔献计给战川,助他灭敌。此时此刻,她忽然觉得自己成了一个罪人,一个将出世解救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的英雄扼杀在这冷漠的荒漠中。
“我......”
灵珂突然想将那计策告诉罗曼,话未几出,雪白尖锐的象骨已经从他腰侧抽出,香颈与骨尖相差不过分毫。
灵珂大惊,看着面前看似放荡不羁,不顾世事的王子,满心疑惑。
罗曼拔出象骨那一刹,帐内的火把上的火焰杯拉的好长,带动周围的空气,撕扯一阵风,将她额前的碎发打乱。
他腰间的两颗金色铃铛叮铃叮铃发出清脆好听的声响,不知是这声响让灵珂一时间忘记说什么,还是喉间那只差分毫的象骨逼迫她唇瓣不敢肆意蠢动。
“如果说出你军的战略”罗曼声音冷冽儿强劲,就似准涿漠上席卷流沙的朔风,带着一阵浓郁异族的酒香,扑鼻而来。
“我就会杀了你。”
灵珂不明就里,作为敌军,得到对方的战略而反其道行,这才是应该做的不是么?他为何偏偏不要这机会?
无论如何也想不通。
罗曼缓缓收回象骨,伏别在腰间。片刻认真道:“我平生,最痛恨通敌卖国之人,如果让我遇见......”罗曼放慢语速“我会帮那个国家,惩治他。”
“嗯呵呵”灵珂不由自主笑出了声。
“罗曼王子,就这么怕我我死么?”
听者一惊,如同脑海中划过一道霹雳闪电,自己竟在潜意识中帮了这丫头,他在怕什么?她说出军情战略不是很好么,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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