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特别的极品波尔多红酒,嘉百尼斯维农葡萄酿造,年份大约是一九八五年或一九八八年,杨士亭闭上眼睛,「看见」法国西南方的梅铎山谷……
这并不特别,因为有许多波尔多酒便是在梅铎山谷出产的。
可是,在酒的质感中,却出现了鲜明的图案。阴暗的小酒窖中,女人吐出略带酒香的气息,只脱下裙子,任那个赤身汗湿的壮健男人张开她的腿弯,浓浊的气息伴着狂吻,在葡萄酒香中仓促交欢。
那种极度的激情,即使是在第一口葡萄酒的酒性褪去之后,仍然让杨士亭呼吸急促,满面潮红。
第二口葡萄酒入喉,感受到的,却是一幅冬季午后,从窗口望着冰天雪地的白皑皑景象,窗口玻璃倒映而出的,却是女人童年时的容貌。
清晨在天际蒙蒙的微光中逐渐到来,杨士亭忘情地一口口喝着第一瓶波尔多酒,不知不觉间已经快要喝完。
望着窗外逐渐增多的城市人、车,杨士亭开始觉得,自己的脑海中已经无可救药地让这个酒中的金发女人占满。
「那四瓶酒,我已经喝了两瓶,可是却仍然像是著魔一般,成天只想着要再多喝一口,这样我就可以多了解她一分。」
在心理医师的诊疗室中,杨士亭这样茫然地说道。
「每多喝一口,我就会多看见一点有关于她的蛛丝马迹,她的少女时代,她的家居生活……」他痛苦地说道。 「我对她是这样的熟悉,却连她是谁也不得而知!」
「你确定那并不是幻觉吗?」心理医师这样问道。 「有时候,潜意识中的一些意识区会让你产生记忆的混淆之感,让你以为那是前世的回忆,或是别人的回忆,但是,却只不过是你自己见过,却已经忘记的事物。」
「我肯定那不是幻觉,」杨士亭固执地说道。 「那和我品酒时看到的影像一样,都是实际上存在的东西。」
后来,当然也没从心理医师那儿得到什么答案,最后只能将他所谓的「品酒本能」也一起归纳为某种精神分裂官能疾病。
不管是什么,那并不重要,杨士亭仍然像是著魔一般,珍惜地一口一口喝着那四瓶葡萄酒,对于那金发女人的依赖越来越深。
午夜三点,微酸的酒液中,他可以感受到那个女人初夜时的刺痛,还有那咸苦的汗湿舌尖。
清晨六点,冰凉的玻璃酒杯边缘,泛出女人童年时的旋转木马、园游会的欢乐声响,爆米花香。
黄昏的室内,一室晕黄晦暗中,时时也见得到女人的金发在酒影中飘扬。
然而有一个事实却是杨士亭不敢去想像的,四瓶酒总有喝尽的一天,如果一旦失掉了和女人的联系,自己会变得如何,简直已经无法想像。
事后,杨士亭当然也去找过那个卖酒的老人,却再也不曾见过他的踪迹。
四瓶酒之中,有一瓶是带有标签的,杨士亭细细地将那陈旧的标签看过无数次,发现这四瓶酒来自法国波尔多一个叫做圣多伦特的酒庄。
「这个女人,很可能就是酿酒的人,」有位同行细细聆听他的困扰之后,这样说道。 「酿酒匠将感情投注在酒液之上,也许就是因为你们的频率相同,记忆才随着酒精传送出来。」
这样的说法显然对杨士亭产生了层面上的影响。于是,在第三瓶酒也饮尽了之后,他便悄没声息地,连假也没请就径自搭上往法国的班机,什么行李也不带,只带着仅剩的一瓶波尔多葡萄酒,还有女人如鬼魅般的形影。
法国的波尔多地区酒庄多如繁星,杨士亭在语言不通的窘状下,费尽千辛万苦才总算问到,「仿佛」在凯隆河畔有过这样一个叫做「圣多伦特」的小酒庄。
但是等到终于找到圣多伦特酒庄时,却是个破灭的期望,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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