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为什么吗。你不想吗。
惊叫着跳下床,拼命跑,空无一人,四处都是一样的房间。是梦吗。一定是梦,用力掐自己,快醒來吧,快醒來。
人都去哪里了。谁能救我,谁能救救我。
迎面走來的男人,眼睛像鸟一样明亮。
“院长,救我。”像遇见救星,扑上去抓住手臂。
“怎么了。”声音平静。
......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见到了妈妈。见到了鬼。还是精神病人。
低下头,泪水掉在鞋面上。原來,连倾诉的能力都沒有。
院长弯腰,轻轻擦掉红药脸上的眼泪。小心如同擦拭瓷器。
“嘘,好孩子,不要哭。”一根手指滑过白皙的面颊,眼神迷离,“这么美的脸,要珍惜,哭,就不美了。”
觉得古怪,却不知道怪在哪里。终究还是孩子,所以呆呆站着。
尖锐的铃声划破空气。是晚饭的钟点到了。去吃饭吧,院长挥挥手,表情严肃,眼神清明。
红药回过头,原來走廊里都是孩子,各种残缺的孩子。
是梦?或者不是梦。分辨不出來。穿梭在别人的尖叫与欢笑中间,恍然隔世。
饭后水果是苹果。不爱吃,又不敢丢掉。左思右想,很是为难。旁边有女孩轻声说,给我吧,我帮你丢掉。于是给她,悄悄藏进袖口,彼此一笑,心照不宣。
女孩叫孟林,13岁,早熟,高个子,丰满漂亮。有时说些粗话,却从不提起往事。只有一只左手,右手齐腕截去。据说是车祸,发生在2岁那年冬天。
福利院的生活其实也不算太难熬。对朝红药而言,在哪里并沒有多大区别。努力学习,闲的时候会想起妈妈。杨西西,也许就是一场梦。从生出朝红药那天起,她就沒有快乐过。
。
第二年春天的时候突然出很多血。以为要死掉,是孟林偷偷递來卫生巾,藏在袖子里。女人的成长,原來是要付出血的代价。
夏天开始时周小刚來过一次,带來大包零食。头低着,脸色赤红,像做了错事的孩子。淡淡说些问候的话,好象从來沒有彼此亲近过。
红药站起來想走,突然想起很久前的那个梦,“知不知道柳阿姨,是怎么死的。”
周小刚这才抬起头來,满脸惊讶,“你怎么知道。”
“告诉我”有点不耐烦,“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踌躇着,“也许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告诉我。周小刚,你可以抛弃我,但是不能不让我知道真相。”
有些话,不说是秘密,说了就是伤害。周小刚被伤害,朝红药也一样被伤害。
“好,告诉你,”噙着眼泪,嗓音却还清亮,“手脚尽断,可能还有内伤。”
不知道怎么回的寝室,好象是孟林搀回去的。周小刚是怎么说的。对了,警察找不出任何线索。朝红药,12岁女孩,无亲无故,手难缚鸡。一切都是谜。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柳絮死。
如果真的有神灵,你可不可以,帮帮我。
(十六)
神灵來了,兰色眼睛,黄色头发。
一对美国不孕症患者,想收养中国孤儿,以使这孩子脱离苦海,去资本主义天堂享受人生。
所有孩子都跃跃欲试,虽然谁也弄不清楚美国是在地图的哪个方位,但都知道去了那里就能变有钱人。穿漂亮衣服,吃汉堡牛排,说口鸟语,高兴了还能回來扮华侨。
“就像上次,捐款给我们的华侨”孟林眼睛亮亮的,看着朝红药:“还是我去献的花。”
朝红药摇头,想不起來。
叹气,摊上一个沒心沒肺的朋友,谁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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