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居然忘记了关卧室的窗户,正在熟睡中的方丽被一阵噼啪的窗户撞击声所惊醒。现在虽然是七八月份的暑期,天气闷热,但由于室内装有空调,所以晚上也不必开窗。只有在早晨的时候,窗户才会被打开,让空气自然地流通一会儿。
方丽揉了揉惺松的睡眼,迷迷糊糊地走向窗口,飘起來的窗帘像一只长有长指甲的手在她的脸上轻轻地划了几下,虽然不太痛,但也使她清醒了少许。方丽有点厌烦地拨开窗帘,机械地走到窗前关上了正在开合不定的窗子。转身回去时,她不经意地抬眼看了一下外边的夜空,只见天上月满如盘,皎洁明亮。方丽沒有多想,迈着慵懒的脚步蹭回到床边,身体无力地扑倒在柔软的床上,很快就进入了半睡状态。
噼啪,噼啪,那扇窗户不知怎么的,又被打开了,撞击声再次响起。方丽腾地从床上坐了起來,眼睛愣愣地盯着那扇刚才被她关上并已经插好了的窗户,头脑里一片空白。过了片刻,她才缓过神來,意识到事情有点儿不寻常。怎么回事儿,刚才明明关好了的窗怎么又开了,是谁把窗户打开的,明浩出差还要好几天才能回來呢,难道他提前回來了,“明浩,明浩,……别闹了……快出來,”方丽冲着黑洞洞的客厅喊了几声,沒有人回答,连点儿回声都沒有,她的声音仿佛被什么东西吸走了。难道是……难道是……想到这儿,一股莫名的恐惧袭上心头,她的身体不由得一阵阵地发冷。她下意识地快速拉过毯子挡在身前,蜷缩着向床头退去。身体倚在床头上,她的心安定了不少,尽管这床头并不柔软,而且似乎还有些坚硬和冰冷。她犹豫着是不是要再次去把窗户关上。
窗依旧不停地开合着,投在地上的阴影时短时长,像一把不断伸缩的刀。窗帘随着它的节奏上下翻飞,发出噗噗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听來格外碜人。是不是我沒插好,被风吹开了,风,一想到风,方丽的心猛地翻了一个个儿。刚才去关窗时,虽然她不是特别清醒,但也决对可以肯定窗外一点儿风也沒有。要是有风的话,早就把她吹精神了。沒风,沒风这窗户怎么会一直摇摆不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方丽大着胆子,从毯子后面露了半个头出來,看着那扇窗和窗帘。待到完全看清窗子的开合情况时,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两手死死地抓住了毯子。她看见那窗子的开合和窗帘的飘动完全不像是被风吹动的,反倒像有什么人在踢一脚窗之后,用手抓住窗帘的上端使劲挥舞似的。方丽吓得不敢再看,把头猛地缩进毯子里,身体瑟瑟发抖。此刻那个人好像开始烦躁起來,窗户越开越快、越撞越响,窗帘也跟着越挥越急,噗噗之声不绝于耳。随着噼啪声的不断增大,似乎还有汽车的呼啸声和刺耳的刹车声夹杂了进來,使之听起來怪异非常。渐渐地声音充满了卧室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缝隙。
方丽的心随着声音的频率起起伏伏,仿佛要跳出來似的难受,周围的空气也好像突然凝结成了固体,迫得她无法呼吸。她蜷缩在毯子里面,大张着嘴急促地喘息着,口渴得厉害,像是一只被抛上岸边垂死挣扎的鱼。哗啦一声,窗玻璃被撞得粉碎,玻璃碎片散落了一地,窗户和窗帘蓦然不动。噼啪声、噗噗声、呼啸声、刹车声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周围立刻陷入了一片死寂。寂静更容易让人发狂发疯。方丽的心猝然一提,悬在那里,似乎也随着这声音的消失而停止了跳动,抖动的身体和翕张的嘴立时僵住。她的每一根神经、每一寸皮肤都变得异常敏感,像是一根要被拉断的弓弦,稍有触动就会完全崩溃。
寂静并沒有持续多久,就被一阵咯吱咯吱的脚步声所打破。脚步声并不太重,步速也不是很快,因此踩在玻璃上所发出咯吱声就拖得很长,前声刚止后声又至。方丽明显感到,那脚步声正在不断地向她逼近。她的牙根儿有些发酸,像是有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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