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现在,一年后的七月十四阴间的节日,我们的这个网站立即暴满。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人建议着同样稀奇古怪的庆祝方法。
我们就在乱得一锅粥的聊天室里继续着谈话。
“网络真是一条无比宽大的道路,所有人都奔波在其中,而每个人都有可能在下一秒与其他的什么人相遇相识。”我说,“而这在现实生活中简直是不可能的。你能想像在一条大马路上对一位女士说‘嗨,小姐我们聊聊好吗。’”
她笑说:“要是我们真在现实的马路上相遇,你会和我打招呼吗。”我把这当成她约我见面的一条重要信息:“你是说我有可能见到你吗。你会让我看到你吗。”她静默了一会,打出來字:“你愿意吗。”我回答:“愿意,只不过我不知道你……”她立即说:“你还不知道我长得什么样子。是不是一只恐龙。所以要先看看照片。”虽然她的答案不对,可是不知为何我还是打上了两个字:“是的。”她马上说:“等着,我现在就传照片给你。很快就有得看了。”
这家网站无疑是著名的,登录进來了成千上万的人,所以照片传递比平时慢,等待过程中我浏览着页面。
一个叫“阴间指路人”的副斑竹建议大家都在今天说一个平生最恐怖的经历,不准瞎掰,一定要是真人真事。以此來庆祝鬼节快乐。
另一人则说干脆大家都聚一聚,别待在网上聊了,去外面逛逛岂不更好。这人有个极酷的网名“摇滚贞子”。
有人跟贴说不如就去太平山公墓那里聚会,不去的就是孙子。
我正在傻笑时,鸣叫器响了起來,照片來了。
显示速度还是很慢。
我的这间小屋很窄很黑,唯一的那盏昏灯还电压不稳,时不时暗一下,亮一下。
我只得将眼睛凑上去黑亮亮的屏幕上一格格闪出,渐渐显示了这样的图像:整个的一个女人头充满了屏幕,长长的黑发直披了全脸,五官全然看不见。
就像我们看见过的《午夜凶铃》里的贞子。
我倒抽了口冷气,感觉心里也似被这庞大的人脸给堵塞住了一般,那么难受。
正想向她发话,这时画面却发生了变化,她的头略动了一下,夜色样的黑发掀起一点点,露出的白卡卡的下巴上有一张红艳艳的嘴,呲开向我笑了。
“啪”的一声,屋里的灯突然间爆了,我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不是彻底的黑暗,还有一丝电脑的荧光,如同鬼火一般。
我靠在椅背上,看着她尖尖利利的碎牙,白森森的躺在暗红的嘴里衬着黑洞洞的背景,笑得那么夸张,那么奇怪。
这种恐怖的笑容在这片寂静无声中更显得诡异。
我想离开桌子,可是身子仿佛被钉住了一样。直愣愣地看着她的脸。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涌到各个神经末稍,正渗透到头皮里从发尖流淌出去。
“现在你还想见我吗。”不知什么时候她发了话,将照片也收了回去,我很快从恍惚中明白过來“当然,要是那就是你的真面目的话,我更要见你。”她有两分钟沒说话,然后打上了一行字:“即使我是个令人惧怕的鬼。”我看着那个鬼字,回答她:“即使你是个鬼。”我们很快定下了见面,地点和方式都达成了共识。然后就互道了晚安。
这一天,天空有点暗淡,虽然是白天,还是在七月里,可是竟然暗淡。
我坐在广场中的一家咖啡厅里,独自占着最角落里的一个座位,等待着与“白日的幽灵”的见面。
为了迎合这次的主題,我特地穿上了黑色的t恤,暗色的牛仔裤,还戴了一付墨镜。
希望会有人觉得我还算酷。
我托着腮帮子看着一屋子的人忙着自己的事情,所有的人从我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