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长安城里忽然刮起了大风,一时间飞沙走石,满城呜咽。一辆马车顶着大风急速驶向未央宫。
“来者何人?”宫外守门的侍卫拦住去路,大声问道。
“放肆!平阳公主的车都不认得了么!”车夫傲然呵斥道。
侍卫一听,顿时露出十二分的敬意,就连对车夫那狐假虎威的作态也不敢流露出丝毫的鄙夷。虽说戍守未央宫是御林军莫大的荣耀和尊荣,然而这份差事却也令他们的自尊颇受伤害――这进进出出的,哪个不是达官显贵,皇亲国戚?哪个不是蛮不讲理,盛气凌人?就连给他们驾车的马奴家仆也是一副凶巴巴的嘴脸,动不动就学着他们主子的样对他们这些侍卫大呼小叫。
“下官冒犯了,不过时辰已过,任何人都不得出入未央宫。公主殿下,您还是请回吧。”侍卫长恭恭敬敬的劝道。
“滚开,我家公主有急事。”这大风天,车夫想是觉得自己娇贵的主人必然不愿受大风折磨,于是便大胆的再次扬鞭呵斥道。
“住口。”谁知声音未落,车中却传出一声娇斥,“你这没教养的奴才,赶好你的车,多什么事。”
“公……公主……”想不到自己马屁拍到了马腿上,车夫大惊失色,顿时没了气焰,讷讷的说不出话来。一旁的侍卫长则是愕然当场。
“哼。”平阳公主余怒未消,不由得冷哼一声。平日里惟有对着卫青,她才是柔情百转的小女人,而在其他人面前她却是个真正的天之骄女,举手投足之间都散发着来自皇家的威严。
此时,车帘倏启。孰料,出来的却是一脸尔雅的卫青大将军。一旁的侍卫长还没缓过神来,一见卫青,更是错愕不已。
“常校尉,卫青疏于家教,冒犯了。”卫青歉然道,“不过眼下,我有急事必须立刻求见陛下,事出非常,还请你给与方便。”
“大……大将军,”侍卫长总算缓过神来,闻得卫青道歉,简直受宠若惊。然而规矩就是规矩,他万分为难的说道,“末将怎敢拦您的去路,只是现在已经宵禁,若没有十万火急的军情急报,任何人都是不能擅自进宫的。”
“这……”卫青微微沉吟片刻,旋即道:“我这正是十万火急的大事。事关骠骑将军,必须马上见陛下。”
骠骑将军!这四个字一出,侍卫长立刻让开了道路。
没有谁可以像霍去病那样,让人心神俱震?!那一天,若不是他常雷能有幸亲自为这支远征的铁骑打开长安的大门,也许他永远不会明白,他霍去病何以能够战胜如斯凶悍的匈奴蛮人。
从来没有一支汉朝的军队在大胜还朝的时候,竟是个个衣不蔽体,瘦骨嶙峋;西风瘦马,旌旗残卷,然而如此狼狈的他们,那一刻,却像一支从神话中走来的天兵,高昂着头,勒马而行,却是俨然有序。而他们的主帅呢?
没有谁会认为他,霍去病,还是当年那个金贵的长安公子。走在队伍的最前面的他,就像一支沾满鲜血的利剑,即使已是满身的崩口,却依旧威力四射,令人不敢仰望。这样的重伤之下,究竟是什么支持着他坐稳马背,傲视天下的呢?常雷不可思议的暗想。
然而霍去病这一进宫,却一连三天没有任何消息。只有那些捧着贺表兴冲冲前来讨赏的大臣们,一个接一个的从未央宫里灰头土脸的逃窜出来。明眼人都知道,显然皇帝此刻心情大坏,但为什么呢?人们议论纷纷,却不明就里。
“大将军,您请吧。”侍卫长恭敬的打开宫门,揖首道。
“有劳了。”卫青感激地看着常雷,道:“圣上若是怪罪,我一力承担。”
言罢,便示意杵在一旁的马夫,驾车继续前进。
淑房殿,卫皇后的寝宫里,灯火一直不曾熄灭。色衰而爱弛,这是后宫里千古不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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