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序幕。唉,造孽……
郎中令,李广府。
拂晓。
“嗖,嗖,嗖”三声尖锐的箭矢破空之声倏然响起。
接着便听到“叮”的一声金鸣,朦胧晨曦中,只见一枚原本悬在府内后院古树上的铜币应声被第一支利箭射落,随即又是“叮”的一声,下落中的铜币被随后而至的第二支利箭射中,下落之势顿时巨变,向着一旁飞射出去。就在旁人眼花缭乱之际,第三支箭便已追了上来,“哚”这最后一支箭并未击中铜币,而是不偏不倚正中铜币中心的方孔,硬是将它钉到了地上。
尽管这样在一般人看来简直出神入化的射法每天都在这个院子里上演,但每一天恭立在一旁的家仆们还是被他们的老主子这惊人的技术唬得目瞪口呆。
不错,他就是当朝名声赫赫的“飞将军”李广,只可惜这一年他已是六十岁高龄。多年的征战,将他从一个风姿飒爽的少年骑士变成一个鬓角斑白的年迈老将,战争留给他的只有满身大大小小的伤疤,却始终没能立下旷世奇功。
“唉,弓是好弓,可惜可惜……”李广似乎并不在意旁人惊叹的目光,他的目光久久停留在手中那把已经磨得失去了光泽的“爱弓”身上,此弓名曰“大黄”,乃是李家祖传之物,其祖先李信是前秦名将,曾率军战败燕太子丹。李家世代习箭,以骑射闻名天下。
“爷爷,”一个稚嫩的声音怯怯的叫道,来得正是李广十来岁的长孙李陵。今天他贪睡了片刻,结果一觉醒来便知道糟糕,连忙起身更衣,匆匆赶到后院。
“陵儿,跪下!”李广虎目一瞪,板起了面孔。
“爷爷,陵儿知道错了。”李陵连忙跪下,低头道。
“哼,我李家乃名将之后,尔父去得早,留下你这一点血脉,你怎能不思进取,居然敢贪睡懈怠。”李广这些日子本就心中郁郁,今天他的爱孙又贪睡,没在他规定的鸡鸣之时便起来习武,使他原本就火爆的脾气一下子激发了出来。
“陵儿错了。”李陵心里更加骇然,毕竟他只是个十多岁的孩子,自小父母双亡的他,一直在爷爷身边长大,对爷爷说风就是雨的暴躁脾气是一清二楚,看来今天是免不了要被重重责罚了。
“哼……”李广重哼一声,正待开口,府里机灵的家仆却已经搬来了救兵。
“爹,陵儿还小,何必呢。”来得正是李广的幼子李敢,李广三个儿子中长子李当户早死,留下了遗腹子李陵,次子李椒官至太守,五年前也已去世,只有幼子李敢尚在身边。
“你还说,还不是你这叔叔给惯的。”李广余怒未消道。
“是,是,儿子知道错了。天还冷,您就让陵儿起来活动下筋骨,免得受凉了。”李敢更是了解自己父亲的脾气。更知道他对李陵是疼到了心坎里,只是有的时候脾气太死硬,说出去的话就死也不肯改口,于是他这做儿子的只好帮父亲找个台阶。
“唉,”李广轻叹,道,“起来吧,陵儿。去,练剑去。”
“是,孙儿遵命。”李陵欢喜着起身,冲李敢挤了挤眼,便跑到一旁练剑去了。
“这孩子!”李广摇摇头。
“父亲不必太着急,陵儿还小,还是小孩子心性。再过几年就懂事了。”李敢总觉得他父亲的教法太压抑孩子的性格。
“还小!我像他这年纪都在军营里打滚了,哪像他这样成天瞎闹。”李广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父亲,陵儿自小没有父母,我们又长年在外,也怪不得他吧。”
“唉,敢儿,”李广叹息道,“不是我这做爷爷的不心疼自己的孙子,只是我李家这几十年实在没有什么大的作为,为父带了一辈子的兵,打了一辈子的仗,到头来倒是我那些后辈们年纪轻轻就加官进爵,封侯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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