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清衡出现时舒了一口气。

    虽说他堂堂国子监祭酒半夜不眠此冒头是件匪夷所思的事,不过鉴于此前已经出现过国子监司业和监国公主,也就没什么好大惊小怪了。

    说,“卫先生莫不是也是来泡温泉的,”

    卫清衡笑道，“今夜是跟聂司业后来的。”

    蹙眉,“查他,”

    卫清衡坦然道，“毕竟是聂侯爷的世子。这是太子殿下的嘱咐。”

    听到太子二字心中膈应了一下，揉揉额角说，“今晚的事回去别和太子谈起便是了。”

    卫清衡道,“嗯。”

    见他答得爽快笑的释怀,犹疑道，“怎么不问和聂然之间为何如此”有些词不达意,“总之什么也不问，反倒不知该如何自圆其说了。”

    卫清衡拢了袍襟，“因为”抬头浅笑，“与无关啊。”

    ：“”

    卫清衡看看天色，颇有些睡意惺忪将一扫，“现公主是要随回去还是独自留下或是公主有苦想诉的？”

    问道：“可以信任么？”

    卫清衡瞄了一眼，也撩开衣袍坐下，不再说那些花哨词，斩钉截铁地道：“可以。”

    既然，卫清衡已听到了和聂然的对话，与其什么都不说让他心存疑虑，不妨统统告之换取信任，若是好自是好，若亦是心怀他想也可消除他的戒心。

    这只不过是转瞬即逝的那么一算，然而当静下心说这个故事时，才发觉卫清衡是一个很好的听众。

    比如他不会一惊一乍，即便说出失忆这件事；再比如说起聂然和风的那段日子，他也只微微颔首，没有追问，没有让说出更多难以启齿的话语。唯一当提起中箭跳崖那段时他才转头认真的问现身上可还有不妥之处，点点头他也点点头。

    以为卫清衡会发表一些安慰性质的感想，哪料他道：“公主您的生经历委实丰富多姿，这故事真有几分催泪下。”

    干笑：“卫先生，故事主公面前这样超然，叫本公主情何以堪？”

    卫清衡褪去玩笑之态，道：“。公主为聂世子的失忆而伤怀，这一点能够理解，然则公主可否想过，倘若聂世子当真恢复了记忆，会与他重新一起么？”

    再次呆住。

    “聂世子若知道有驸马有过诸多面首，可会心存芥蒂？公主可会为了聂世子与驸马和离？即便驸马同意了，夏阳侯可是皇上多年来的心头大患，他岂会答应公主与聂家的这门亲事？当然，公主能够选择放弃身份与聂世子远走他乡，但公主可以担保恢复全部的记忆后，还能释怀么？”聂然道：“现下所有的情感，都缘于那一年的记忆，可是公主，还有过去十九年，可曾想过，孰轻孰重？”

    道：“卫先生思考事情一定要这么的理智和面面俱到么？是替庆幸聂公子能够忘记过去，否则平添本公主的烦恼么？”

    卫清衡摇头，浅笑：“或许是与昔日的公主相交甚笃，更站她的立场说话吧。”

    蹙眉道：“故今，同为一，有何不同？”

    卫清衡反问：“那么煦方和聂然又有何不同？”

    结巴道：“不，他们是两个不一样的”

    卫清衡嚼笑意瞅着，没再和争辩，“好，公主说不是就不是。”

    世碌碌，谁知道的苦？长叹：“如今，只是觉得这个公主当的十分没劲，除了锦衣玉食没捞着什么好处还要被算计，昔日的是如何熬下来的”

    卫清衡敛去笑意，沉声道：“公主这般说法可越发不像了。”

    “那什么才像？”冷笑，“事事瞻前顾后，言行举止出不得错，身边没有一个可以信任的，没有朋友连相公和兄弟都要算计，连寻常百姓都比开怀许多，即使这样还可以笑颜逐开么那就不是了，是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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