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沫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去的,她只知道心口处的疼痛感丝毫沒有消减。
夜里突然就发起高烧,她起身去拿水,手一软,水杯就掉到了地上,费劲的起床,结果才拉开卧室门就摔倒了。肉体上的疼痛已经无法掩盖心中的伤,朦胧中,大当家最后的恳求的话再一次浮现:“既然我已经将过去的事情告诉了你,请你答应我,帮我治好墨轩吧,不要让他受别人的伤害,不要让那些居心叵测的人接近他的身。在这个世界上,唯有你才能弥补墨轩心中的伤痕,告诉他那不过是一场意外,带他走出记忆的囚牢。好好爱墨轩吧,帮我好好的爱墨轩吧。你的父亲与我将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了。从今天起,你再不要和我有接触,免得让墨轩认为是你与我勾结,要伤害他……”
“不……”呢喃溢出來。
纪墨轩将新的冷毛巾敷在尼沫蓝的额头,看着她因为高烧而涨红的脸。
猛地,纪墨轩的手被尼沫蓝滚烫的手心握住:“轩……”
“看你烧得要死要活的,怎么,现在好一些了,又要勾引我了吗。”纪墨轩斜着眉角问道,那样子别提多么的鄙夷了。
尼沫蓝微微起身:“我沒有想要勾引你,那天是我……”
“不用对我解释。”纪墨轩一扬手,将尼沫蓝甩到床上。
尼沫蓝本來想说那天她故意在书房勾引他是因为自己对他帮助天雪的事情很嫉妒,想要用身体來弥补心中的缺憾,根本就沒有想很多,当时的她只是想要快速的拥抱他而已。
纪墨轩放下毛巾,站起身:“既然你已经醒了,就不要快些将药吃掉,马上就会有很多的仪式需要举行,还有各种人接待,我可不想要带着个病号到处走。”
“我知道了。”尼沫蓝低声说道,拿起床头柜上的药,毫不犹豫的吃下去。
就在这个时候,林管家连门都沒有敲,满头是汗的跑进來:“少爷,”
……
肃穆的送殡队伍将整个庄园填去了一半,尼沫蓝身穿黑色的丧服行在队伍的最前方。巴利克家族的大当家的黑白照片被抱在纪墨轩的怀中,所有人脚下的步子都沉重异常。
大部分人尼沫蓝在婚礼上见过,但是还有一部分人她根本叫不上名字,那些人并沒有多少悲伤的表情,多半在打量着她以及她身侧的纪墨轩。
“不要看他们,”纪墨轩将照片摆放在灵柩前,压低声音对尼沫蓝说道,“他们很危险。”
“危险。可他们一直盯着我们看。”
“不论他们做什么,都不要看他们,”隐隐地,纪墨轩低声命令。
尼沫蓝眨眨眼,不再看那些人。
整个葬礼的过程非常顺利,尼沫蓝送走最后一位主客便坐在灵柩前的木板地上发呆。
那一日她发烧未退,林管家赶过來传了噩耗,说大当家的突然猝死,那一瞬间,她并沒有多少惊讶或是悲伤,好似这件事情理所当然的早晚要发生一样。
纪墨轩也一样,沒有多少悲伤的神情,一直都是淡淡的。
隐隐约约,有些情愫发生了改变,潜移默化中,物是人非。
一盏茶递到尼沫蓝面前,尼沫蓝仰起脸,看见了冷然。
“累坏了吧,葬礼还需要三天才能结束,今天是第一天,总是要适应的。”冷然坐在了尼沫蓝身边。
她接过茶:“谢谢,我以为已经沒有客人了。”
“我可不算是客人,以前大当家的就告诉我,这里算是我的家,只可惜我离开了许久,回來也沒有來得及拜访他,很好的很慈祥的人,就这样走了。”冷然像是叹息般,边喝着茶,边碎碎的说着从前。
尼沫蓝轻笑:“大概人这一辈子得到的赞誉都是在死后才能听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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