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诗琪慢吞吞地进了电梯,慢吞吞地打开了大门,正要慢吞吞地换鞋子,身子已经跌进了熟悉的怀抱。
“你回來了。”她惊喜地问,却觉得气氛不对,抬头看到殷戈鸣满脸的怒气,急忙解释,“我和祁麦禾吃了一顿晚饭,酒喝得有些多了,所以他送我回來。”
“我一不看着你,就会自己找乐子了,是吧。”殷戈鸣咬牙切齿地握住了她的手腕,用力得几乎要把她的腕骨都捏断。昨天那个为了一道浅浅伤痕而大动干戈的温柔男人,一下子就变成了嗜血的魔鬼。
可是,他不是也和沈馨妍消磨了整个晚上吗。秦诗琪定定地看着他,抿着唇不说话。
“无话可说了。”殷戈鸣恨恨地一只手捏住了她的下巴。
“我还能说什么呢。”秦诗琪心灰意冷,“说什么,你也不会听的。”
“我当然不会听,我相信自己的眼睛,亲眼所见,还会是假的吗。祁麦禾大束的百合花,难道还当你是孤儿院里的亲人而已。他的什么心思,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愤怒的话句,一串连着一串砸向了秦诗琪的心口,竟是嗌得难受,一个字都吐不出來。更想不明白,他怎么对自己的用餐地点,和细节……都一清二楚。她怔怔地看着他,神情清冷,这样的态度再一次激怒了殷戈鸣,恨恨地把她一甩,秦诗琪醉酒初醒,立足不稳,接连地踉跄了几步,就朝着地上摔去。
额头撞着了茶几的玻璃,只听得“咣”一声,额头与玻璃的较量,居然是玻璃粉身碎骨。只觉得额角锐痛,秦诗琪站了起來,又扑跌了下去。
殷戈鸣神色微动,只两步便走到了秦诗琪的面前。额头上的血,渐渐地洇了出來,染红了整个额头。
硬生生地忍下了替她包扎的念头,怒气仍然像要从胸腔里爆炸出來似的,仍然恨恨地瞪视着她。在他想方设法推脱沈家婚事的时候,她却与别的男人共享烛光晚餐。他所有的努力,到底还是化作了泡影。她的心里,仍然沒有他。
又愤又怒,努力地忽略了她额上的伤口,看在秦诗琪的眼里,简直如凶神恶煞等同。
“我一天不结婚,你就一天是我的女人。”殷戈鸣发出了最后的通谍,再也无法看着她额上的伤,偏过了头。拳头紧紧地握着,用指甲掐进掌心的疼痛,來控制着自己的理智,才能不立刻拿起医药箱替她包扎。
那个伤口,并不太深,应该沒有什么大关系吧。
秦诗琪仰面半躺在地上,看着他挺得笔直的背影,觉得肝肠都一寸寸地裂了开來。
殷戈鸣半天沒有听到秦诗琪的动静,转过头去,看到秦诗琪竟然目光焕散,顿时吓了一跳,再也顾不得和她生气,急忙把她抱到了沙发上躺平。
“痛……”秦诗琪**了一声。
“我现在就替你处理。”殷戈鸣应了一声,拿了急救箱替她抹静了额头上的血,发现伤口如自己所想像的,并不深。
秦诗琪并不是一个不能吃痛的人,这次怎么……
“好冷……”秦诗琪喃喃地说着,人几乎打起了颤。
身体里像是有人拿着刀剑,毫不留情地一刀刀地捅下來。她想要咬着牙忍着,已经感到血腥气在口腔里弥漫开來。可是那种痛,还是像疾风骤雨下的浪头,一波波地朝着她席卷过來。她的手移到了小腹,那里,有什么像是被割裂了似的,痛到她承受不住。
殷戈鸣的眼睛移了下去,猛然发现她的下身,洇出了一滩血迹,顿时呆若木鸡。秦诗琪只觉得寒冷无孔不入,冻得她几乎沒了知觉。牙齿都咯咯地打着战,她的眼眸,看到自己手上的血,更是浑身颤抖。
她的心,冷得像进了冰窖。
她……她有了他的孩子。可是,她的孩子……在她还沒有知道的时候,就已经……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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