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关系,不用怕。”
他的声音沉稳而柔和,秦诗琪点了点头。
郁伯还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事,喜孜孜地问秦诗琪,晚上想吃些什么。殷戈鸣适时地把脚步移向玄关,一只手按住了右臂的伤口。
声音却遥遥地隔着雕花屏风传了过來:“郁伯,诗琪有点贫血,你以后交代厨房,每天都要吃木耳、红枣之类的东西。”
郁伯的脸上闪过一阵紧张,秦诗琪过意不去,连忙接口:“别听戈鸣说得那么严重,其实是很正常的贫血……”
“我现在就去泡发黑木耳,明天要交代厨子买菠菜,那也补血。”
秦诗琪哭笑不得地站在客厅的门口,转回头去,看到殷戈鸣在大门口站成了一尊雕像。侧脸冷峻,眸子里仿佛映着灰暗天空的一点光泽。
这一天,过得可真够精彩的……秦诗琪想着,心里铁马冰河般的疼痛起來。
如果不是因为她,以殷戈鸣的身手,在医院的地下车库里,哪里会被追赶得这样的狼狈。除了拖累他以外,她根本沒有什么用。
殷戈鸣的目光,仿佛看到了遥远的山路上。
暮色四合,模糊了他的眉眼。
他站在雕花的木门旁边,像是一幅古典的画卷。这一刻,繁华落尽,她觉得自己离他无限的遥远。秦诗琪痴痴地看着他,想要把他的每一种姿态都深深地镌刻在脑海里。
适逢乱世,百业待举,她不能成为他的软肋。
秦诗琪再一次深深地理解了阴鸠叔那句意味深长的话,他的一道道褶皱,都是他经历的风霜血雨。
他说的,沒错。
殷戈鸣回房间包扎的时候,秦诗琪的眼泪,忍不住掉下了两颗。一面是为了他的伤,一面是为了自己。
“这是最新的消毒水吗。”殷戈鸣心里微疼,嘴上却轻松地开了一句玩笑
秦诗琪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伤员还敢耍嘴皮子,看她不把他的伤口……
手指头作势要摁下去,终于还心软地改摁为抚。疏枝横斜,从窗口探进來的枫叶,因为沒有经霜,还绿得黑亮。可是那楚楚动人的风致,却是它所独有的。
“它像你。”殷戈鸣叹息着,把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掌心,“看着是最最柔弱的,可是同时又是最坚强的。今天害怕了吗。”
秦诗琪摇头:“不,不怕。我只是觉得……如果不是我的话,你不会被弄得这么被动。”
“傻瓜,又在说傻话了。”殷戈鸣随口安慰了一句。秦诗琪的眸子微微一黯,她说的是实情。
“戈鸣,”她忽然一矮身,半脆到了他的身前。
“怎么了。今天吓坏了。”殷戈鸣理所当然地以为。
秦诗琪把头紧紧地埋在他的膝盖间,双手环住他的腰,一动不动。
“快起來,会累着我们宝宝的。”殷戈鸣半抱着她,“今天怎么了。不过,确实过得够刺激的了。”
秦诗琪沒有反驳,要不然她无法解释这种情不自禁的行为。
只想离他更近一些,只想在她的身上,沾满他的衣香。这样明显的依恋,让殷戈鸣心里软软甜甜。门口的汽车引擎声,虽然声音不大,可是殷戈鸣还是听到了。
秦诗琪觉得他的身体一瞬间紧绷,只能叹息着放开了他。
“我下去问问情况,你如果累了,就先躺一会儿,吃晚饭的时候我会來叫你的,嗯。”他虽然用的是询问的语气,可是眼神里,分明沒有这个意思。
秦诗琪“嗯”了一声,把头侧到他的肩上,轻轻一触,才松开了手。
“沒什么的,很快就会一切搞定。”殷戈鸣帮作轻松地笑。
失败过一次的田中次郎,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再次上钩咬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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