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用泡沫切割的砖厂、水泥厂、蔬菜基地、天麻基地模型,一个个地用胶水粘上。后退两步,两手抱在怀中,盯着沙盘仔细打量。
“唷,朱书记在这里啊。”
朱自强转头,见老杨正咧着大嘴笑,牙缝间还有两块绿色的葱叶,朱自强笑道:“中午吃面条,”
老杨嘿嘿笑道:“新麦子面,干了两大碗,你看,肚皮都整鼓了。朱书记还不吃去,”
朱自强摇摇头道:“早上吃多了,这会儿不饿,老杨过來看看咱们的砖厂和水泥厂。”说完指着刚刚粘上的模型。
老杨低下头,就像看女人洗澡一般,有些夸张地说:“这是你整的,手艺不错。跟专家差不多。好看。”
朱自强有些啼笑皆非:“我说老杨啊,不是让你看模型好坏,你觉得这个规划怎么样,将來会不会造成环境污染,”
老杨咂着嘴说:“这个,我不懂。污不污染的现在也顾不上了,邓老说,黑猫白猫抓着耗子就是好猫。只要能赚银子,污染的事随后再解决。我现在还真想回去当农民,我那几个小子说了,等明年一分红,他们个个都是万元户,听得我心痒。”
朱自强笑道:“那也好办,你不是快退休了吗,到时候去哪个厂挂个职,发挥一下余热,拿点工资也有好处。对了,你两个女儿都回老家了,”
老杨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这个,嗨,在这里干小工沒那边强,我婆娘非要她们回去,两人都进了淀粉厂。”
朱自强不以为意地说:“反正现在到处差人,只要符合政策,沒什么见不得人的。老杨,县畜牧站的人按规定招待,他们要抓面子工程,那是他们的事,只要别给咱们添乱就行了。”
老杨听到朱自强提起这个,气就不打一处來:“他娘的,这帮狗日不是人,市里來检查,他们带着人往田园跑,咱们出钱招待也就算了,竟然红口白牙硬说养猪场是在他们的策划下搞起來的,还堂而皇之地说,即将在田园乡发展养鸡养鸭养牛养羊,我日他先人倒九祖。还有农业局的也來争天麻功劳,硬说花椒、核桃种植是他们的项目,一分钱不花,一个人沒出,就是他们的了,水电局的不好说,水口电站本來就是他们管,人家也沒有当周扒皮的意思。我实在是看不惯这些县局的头头脑脑们,成天除了吃吃喝喝,就会抢功劳。朱书记,你沒看到畜牧站的那个站长,硬说你哥是在畜牧站时,跟他是什么好哥们儿,怎么怎么样。太不要屄脸了。”
朱自强听到有人竟然用猪脑壳來拉关系,脸色阴沉问道:“他们人在哪儿,”
老杨道:“还在中厂,我已经打过招呼了,招待一律是工作餐,可村委会的几个人过意不去,天天酒肉款待。”
朱自强几步就冲到办公室的电话机前,拨通中厂村委会的电话:“我是朱自强,叫卢富贵接电话。”
等了十几秒钟,电话里传來卢富贵的声音,朱自强开口就骂:“你给我听好喽,接待按乡里的规定办,你们几个村委会的要是敢把这些吃喝费用算在公款里,小心我扒你的皮。别以为你自家掏腰包我就会表扬你,什么牛鬼蛇神來了你都当爷爷伺候,凡是來混吃混喝,装金边充门面的家伙,你给我甩远点,咱们田园乡是靠自己发展起來的,不是什么玩意儿都能帮助咱们。还有,以后谁他妈再跟你说是我朱自强的什么什么关系,你让他直接來找我。”说完不等卢富贵答话,“叭”一声就把电话挂了。
老杨在旁边嘿嘿笑道:“就该这样整,这样好,该整,整死狗日些。”
朱自强沒好气地骂道:“还有你。别跟我老耍滑头,你是政府办主任,这些事情用得着我亲自出面吗,再有下次,我收拾你。文件都下了两年,你不知道规矩啊,县委书來了也只是三菜一汤,还要交工作餐费。那些人是什么级别,他们下乡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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